2009年2月28日星期六

G.F.F. MC Z Plus [Red] Box Art | GundamLunatics.Info


Macross F 中的 VF-25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小昭“喝茶”第一回-小昭·回到波斯-搜狐博客


2009年2月5日下午。上海。

我出了地铁八号线大世界站,沿金陵东路向东走。心里非常平静,就跟平时朋友约我喝茶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朋友约我喝茶,我可以不去,警察要我“喝茶”,我就不能不去了。

自从在《0 8 xian 章》上签了名,我就一直等待这一天。许多人都喝过了,没理由我不喝。

警察是上午给我打的电话,当时问我:“你在哪里?”我不希望自己的住处或办公室变成他们的“执法”场所,于是很大度地说:“我去你们办公室吧。”网上看来的故事,许多被喝茶的人似乎很忌讳去公安局。但我不在乎,在哪里喝都一样。

 

黄浦区公安分局已在眼前。穿皮夹克的警察正站在门卫室旁边等候,看到我,他远远问道:“是不是小唐?”

“是。”我走过去。

小唐,这称呼真亲切。怎么,你们没把我当成“阶级敌人”?当然,我本来就不是敌人。

他把我带到门口左边的房间。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脸色严肃,面前摊开了几张纸,那是准备作笔录的。

我就客气些,不暴露他们的名字。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称为“皮夹克”吧,年约四十(后来他告诉我他69年出生),主要由他询问。另一个要大几岁,主要做记录,就称为“记录者”吧。

房间约二十多平方,一个巨大的警徽挂在墙上。这警徽让我有些伤感。它本该是我的保护神,护卫在我身畔;但如今,它成了对我的威压,从头顶沉沉压下来。

我在记录者对面坐下。皮夹克打横而坐。但皮夹克比较活跃,经常站起来走动几步,不像记录者那么沉静。

他俩面前都有茶杯,却没人给我倒水。我想,“喝茶”怎么没茶呢?不过我来此不是作客的,就低调一点吧。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口渴,想到这谈话不是三两句可结束的,于是主动问:“有没有杯子?我想喝水。”记录者这才站起来拿杯子给我倒水,客气地问我要不要茶,我说:“不用,我喝白开水。”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找你谈谈,了解一下情况。”皮夹克说。

上午的电话中我已经主动提到xian 章,所以他们没必要绕圈子了。

“我不紧张。”我笑道,“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自从在0 8 xian 章上签了名,我就等着你们来找我,都等了一个半月了。”

皮夹克也笑了。“你的名字在第六批名单上一出现我们就知道了。起初没有来找你,因为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在重庆,重庆市××区,对不对?”

哈,他们连我身份证上的地址都清楚。春节之前与朋友吃饭,我还困惑地说:“怎么到现在还没人找我喝茶呀?”朋友说:“可能他们找不到你。好像他们是根据户口来查的,你的户口不在上海,所以找不到。”我不信:“你别天真了!他们要找我,哪有找不到的,我这种人最好找了。肯定不会根据户口来查,而是根据网上的线索来查。”警察神通广大,谁能躲得过去?何况我并没有躲。

他们起初没来找我,我想并非因为我户口在重庆,而是因为我不重要。

如果让我给几千个签 名 者分类的话,我会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知名群体”,有一定知名度,也就有了影响力,官方会比较紧张;第二类是“被侵权群体”,如拆 迁 户、下岗工人、失地农民等,合法权益受到直接侵犯,情绪不稳定,容易出事,官方也很紧张;第三类就是我这样的“普通人群体”,既没啥影响力,也没有直接利益被侵害,情绪比较稳定,在官方那里从无“前科”,相对来说最不受重视。如果我无声无息,可能连这喝茶的机会都可免了;但我既然接受了外媒采访,这茶就非喝不可了。

记录者提起笔,铺开笔录纸,先问我姓名,出生年月等。我如实回答。又问:“工作单位?”我说:“我签08跟工作单位没关系,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不过反正你们能查到我单位的,我就告诉你们吧。”他们对我的单位不熟悉,还要我写给他们看。

皮夹克听说我在一家公益机构,慢悠悠地说:“做公益挺好的,我就认识过很多做公益的人,他们很热心的……”

分明诱供来了。我咧齿一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些公益组织也是很‘敏感’的,比如艾滋病、环保什么的。不过我们这个机构一点不敏感。”好歹我也在上海公益圈里混过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知道有些公益机构的负责人也是经常“被喝茶”的。但我从没参加过任何“敏感”的活动。

“没有没有,我就很支持公益,做慈善嘛,对社会是有益的。上次有个什么什么活动在人民广场举行,他们很热心地发了很多传单……”(我忘了他的原话。)

我瞠目以对。“什么活动?我不知道啊!”

我猜想他提到的公益活动是被官方密切注意的,如果我有参与,我的“敏感度”会被加一颗星。但我实实在在不知道。上海的公益组织多如牛毛,我哪有那么好精力都去关心。

皮夹克继续提起人民广场的公益活动,还说:“后来我跟他们谈了谈,了解了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也很支持的。”

我茫然地听着,不再开口。我想这是他设下的一个陷阱,只要我对他说的公益活动有一点点知情,他就可以找到突破口,挖出我更多的“敏感材料”。但我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不知道。

“你们开展公益活动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要向社会筹款的吧?”

“对呀,公益组织都这样,有私人捐款,也有向企业或者慈善基金会申请项目资助。”

“有些公益组织也接受境外资金的。”他说。

哈,来了来了,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嘛。我又咧齿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接受境外资助也是很‘敏感’的!”

他笑了笑,直接问道:“你们也向境外申请资助吗?”

“我们这个机构没有什么敏感的事情,你们可以去查。市领导都知道我们机构的。”上个月我还跟老板一起到市政府去开会呢。

工作单位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又问我文化程度,大学名称。“我们学校不出名的,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把大学名称告诉他们。他们果然没听过,要我写下来。我写了校名,又要我写“从哪一年到哪一年”,我都写了。

“你在哪里上的高中?”我写了。“哪一年到哪一年?”我把初中高中的时间都写了,并解释:“我初中和高中是在同一个学校读的。”

我写下的年份中有一个让他们立刻注目,并念了出来:“19 8 9年?”我满不在乎:“你们别紧张,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参与过,连见都没见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皮夹克不相信。

是啊,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就算没参与,至少也会看看热闹。可我真是连热闹都没看过。为了解释清楚这一点,我总得告诉别人我们中学的地理位置:“我们中学不是在城里的,是在郊区。这里是我们学校,”我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周围都是农村,”我用手在圈子外边比划了一下,“离最近的镇也有几公里,信息很闭塞的。我们读住校,在学校里可以看看报纸,周末回家才能看看电视,报纸和电视上说的都是官方想让我们看的。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最近两年才从网上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还好,他没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就算他问,我也不回答。这种问题,不应该由我一个被蒙蔽整整十八年的局外人来回答,而应该由当年的亲历者来现身说法。

学校问过了,又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工作单位?”

我一听便来火。“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家里人没有关系!总不能因为我签了08县长,你们就要查问我祖宗十八代吧?”

记录者解释:“我们不是要去重庆找你父母,这只是一个程序。每个人都要回答的。”

“那我不回答可以吗?如果你们查到了,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 签 名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家里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我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下来了。桌子上有一盒面巾纸,赶快扯一张来擦脸。

我相信他们什么都可以查到,但不要指望我告诉你们。我最恨搞株连!这是21世纪,不是封建社会。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牵涉我的父母家人?我不配合!

见我哭了,记录者赶快说:“好好好,不问不问。”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骂自己。怎么这点小事也要哭?真丢脸。

我喝茶之前唯一的担心是:我会不会哭?当初是“大哭一场,签上我名”;后来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也哭了,所以照片里的我是眼睛肿肿、鼻子红红。我一直担心喝茶时也会哭,那就太破坏形象了,在警察面前,咱得英勇一点不是?可我完全没有把握能够控制住情绪。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若到伤心处,我就会忍不住珠泪滚滚。

警察的询问继续进行。后来我也几次落泪。真是一路哭到底,丢脸丢到家。八千多个签 名者中,“最爱哭鼻子奖”非我莫属。

 

个人情况问完了,轮到正题。

“你什么时候在08 xian 章上签的名?”

“15号。”

“1月15号?”

“哦,不是。是去年12月15号。”

“在哪儿看到08 xian 章的?是别人发到你邮箱里的吧?”

“不是,是我在网上看到的。”

“华盛顿邮报说你是从邮箱看到的。”

“他们写错了。通过翻译的采访,有时不是那么准确的。”

“那你是在哪个网站上看到的?”

“我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

“当然不记得。我在网上看文章,从来不会注意哪个网站的呀。”

“那你是怎么知道08 xian 章的?”

“也是在网上。先是看到有人说晓波被抓了,后来又有人说晓波被抓是因为08 xian 章,我就好奇:0 8 xian 章是什么东东?就去搜索。那时候很多网页都被删了,但还是有很多漏网之鱼,我一搜就搜到了。”

“那你看到了之后怎么样呢?”

“我看了之后,同意它的主张。但起初并没打算在上面签名,因为……”我有点不满,“因为在我们这个国家里,签这种名是要冒风险的。”

今天我被警察传唤,便是“风险”之一。

“那后来为什么又签了呢?”

“我在博客上转贴了08 xian章。过了两天,我转贴的就被删了。我很生气,连转贴一下都不可以!又想到晓波被抓的事情,感到很悲哀。我不幸生在这样的国家,有很多权利我们享受不到,也就罢了,可是,连说都不可以说!我不喜欢这种局面,我希望改变,所以我就签了名。”

“你对08xian章是怎么评价的?”

“哈,没什么好说的。它对我而言太简单了,很多东西本来就存在于我的脑子里。它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都是网上很多人说过的,而且有些内容我们宪法里面本来就有的。总之我觉得,08 xian章的内容是陈旧的,都是大家讨论过无数遍的;但它把这些内容集中在一起,作为一个倡导性的文件公开发布,无论是谁,只要你同意它的主张,都可以 签 名,这种形式是新的。”

“其实,”我补充,“xian 章的那些条款,我也并不是每一条都赞成,如果把它们分开来看的话,有一些我可能会有不同意见;但如果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来问我,那我就完全同意。”

“哪些是你同意的,哪些是你不同意的呢?”皮夹克问。

“这个,我可说不出来。xian章上面那么多条,我记不住。你们有没有打印稿?要是有的话我可以看着说。”

我相信他们肯定有打印稿,但他们说“没有”。大概是不想让我拿着稿子口若悬河。

在网上看过很多签名者的喝茶故事,有的人抓住机会向警察宣传08 xian章,把这作为“战术”之一。我没打算那么做。第一,我不相信警察没看过;第二,xian 章 内容一看就懂,无需讲解;第三,我没本事说服警察,懒得费口舌。

桌子上有个大信封,旁边散着的七八张打印纸便是警方掌握的我的“材料”。皮夹克一边问,一边不时拿起材料来看看。我很好奇:纸上写着什么内容?当然他们是不肯给我看的。

嗯,从此我也有“黑档案”了。光荣光荣。

想起一个网友的话:“小昭,你blog上写那些东西还是让我有些担心,要是被当局盯上就麻烦了。到时你会背上一辈子都卸不下的烙印,想做任何事情都会受到限制。某校一位老师,当年曾经参加过陆驷事件,当时如果不是一位老先生力保,就会啷铛入狱,虽然被保了下来,但是此后他的人生发展受到了极大限制,这是一个水平极高的老师,校长助理干了多年,早就该提为副校长的,可是数次都是在政审的关键时刻被拿下,档案上那一笔永远存在,年龄越来越大,估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不郁闷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网友不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体制外”,从小就决定,永远不进入这个体制。我不需要它给我评职称,不需要它给我分房子,不需要它给我升官,不需要它给我发财。我不喜欢它,它也不喜欢我,两相隔绝。所以我对于档案上给我记一笔,才不在乎呢。

你以为“永远”是这种局面、中国人“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恐惧中吗?靠,休想!——我们等候的时间将不会太长了。

我在“08”上 签 名,在博客上写文章,都是合法合理又合情,没什么好惭愧的;相反,这是我小昭有勇气、有正义感的表现,我该骄傲才是。希望警方把我的“材料”好好保存,切勿失落。将来我白发苍苍,坐在葡萄架下对小孙女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中国人还处于争取自由的过程中,奶奶克服了恐惧之心,在《0 8 xian章》上签了名……”那时我就可以把这些材料向小孙女展示,免得她以为奶奶吹牛呢。

我正神游物外,皮夹克把我拉了回来:“你是怎么签名的?”

“发邮件去签的。xian章上有签名邮箱的,那两个邮箱都很好记,我看一遍就记住了。”

“你签名之前好好看过xian章吗?”

“看过啊。最初知道xian章的时候就看过一遍,后来决定签名了,又仔细地看了两遍。我在任何文件上签名都会起码先看两遍的。”

“你肯定没有好好看过!”皮夹克一口断定,“如果你看了你就不会签名了。这个xian章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你看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我没看出来。”

“你呢,是个很感性的人,有时候会冲动,也没看清楚xian章是什么,就签 名 了……”

真要命,只因我爱流泪,总被别人说成感性。“我觉得我是个很理性的人。当然也有感性的一面,但总体说来是很冷静的。签 名 就是一个理性的选择,在非常平静的状态下作出的决定。”

“你最初决定不 签 名,这是很理性的,是正确的决定。但后来又签了名,像你说的,因为转贴的文章被删了才签的,这就是冲动,不理智的行为。”

“我签 名,首先是因为我赞同它的主张,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其次呢,因为转贴xian章被删了,还有晓波被抓的事情,让我产生了逆反心理。我被激怒了,所以签了名。这是一种反弹,对你们打压的强烈反弹。”

常言道“请将不如激将”。如果我没有被激怒,就不会有第六批名单上的唐小昭了。相信还有其他人跟我一样,签名的直接原因是“反弹”。官方对言论的强力打压,固然吓住了一些人,却也激起了另一些人的反弹。

“你这样做是很幼稚的,签个名就能改变什么吗?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看来你在政治上还不成熟。”皮夹克说。

“政治上不成熟”,这个句子我从小在小说里看惯了,没想过有一天会放到我自己身上。嗯,按照党国的标准,我确实政治上不成熟,而且永远不会成熟。在中国这种环境下,如果谁“政治上成熟”了,基本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人性,变成了一台冷血机器。

“政治,”我说,“中国人把政治看得很肮脏,以为政治就是阴谋诡计,充满了欺骗和权谋,什么事情一和政治联系上就觉得很可怕。其实不是这样的。孙中山说过,‘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政治’就是管理众人之事。既然是大家的事情,政治就应该是阳光的、透明的,每个人都可以谈论,都可以参与。”

我还没打算“参与”呢,我只是喜欢“谈论”一下,就这也要冒风险。所以我才签名的。

“我希望我能够行使xian法保障的那些权利。你想想,我都××岁了,还没见过选票是什么样子呢!”

“怎么会没见过选票呢?”皮夹克不解,“选票都有的呀!”

“我到哪里去选啊?回重庆去选吗,我又不住在重庆,重庆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在上海选吗?我又没有上海的户口。”我撇了撇嘴,“再说,你们那些人大代表,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他们是人民选出来的,真的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啊?不都是走过场嘛,做个样子罢了。”

皮夹克笑了笑,没有反驳。

我想起我有个朋友,上海人,已经移民,他说过他从来不投票,“居委会把选票送上门来,我每次都把它撕掉”。他为什么要撕掉选票?因为他不认为手里这张纸片是真正的选票,没有公正的选举程序作保证,就不可能有公正的选举结果,民意既然被强奸,他宁可弃权。最后他的移民,就是更为彻底的弃权。

“我就想要选票,真正的选票。“我接着说,”这个国家是我们全体国民的,我们有权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展开讨论,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意或反驳别人的观点。政府应该是为民众服务的,公权应该来自民授。”

“这些话都没有错,我也赞同民主的呀。但是我们不能急,要一步一步地来。你说的是一种理想的状态,但现在中国的现实不是那样,你既然生活在这个现实中,就要遵守现实的游戏规则,如果你不遵守这个游戏规则,对你没有好处。”

我漠然。“我知道,我是握在你们手掌心里的。”我用手划了一个圈,“中国就是一个大笼子。它囚禁着我们。”

我对你们的“现实”毫无兴趣。我不喜欢这种公权力毫无制约、民众被关在笼子里、公民生活在恐惧中的“现实”,我不为这种“现实”背书。我只为自由背书、为人权背书、为民主背书、为子孙后代拥有“免于恐惧的自由”而背书。

“我没违反你们的游戏规则。我做任何事情都有两大原则,第一不违反国家法律,第二不违反社会公德。我以在08上签名的形式来表达对某种观点的同意,这是我的权利。”

皮夹克耐心劝导:“你是有这个权利。但是08 xian章的事情很严重,不是你想像的只是一个观点的问题。政府已经定性了,它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严重的政治事件。”

起码一个月前,我就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定性”的传言。这“定性”貌似十分严厉,但我看了漠然置之,半点没感到害怕,只感到滑稽。都什么时代了,解决问题还要靠几个人关起门来“定性”?呵,莫非我不是身在2009年,而是公元前221年嬴政那会儿?但,流光如水永向前,时代已经不同了!

这事儿照我看很简单,如果“08”是个法律问题,那就交给法律去审判(当然是公正公开、程序合法的审判,不是杨 佳 案 式的暗箱操作);如果是个道德问题,那就交给大众舆论去评价。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心里继续想着:你们“定性”以后,打算怎么办?把这几千人抓起来、关几年?随便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怜这些自封为“公民”、却无法享有公民权利的中国人,既然无力保护自己,也就只好逆来顺受、泰然处之了。

皮夹克继续说:“你知道四项基本原则吧?坚持……”

我漠然点头:“我知道。”这些东东放在xian法里,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承认现实,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主义道路,还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主流观点……”

我纠正他:“是官方观点。”

如果说“主流”的话,须得全国最多人赞同的观点才是主流观点。依我看,民主才是主流。

他继续说:“好吧,是官方主流观点。现在这个08 xian章要推 翻××党的领导、推 翻社×主义制度……”

“我没看出它要推翻谁。”

“你没看出来?”他很惊讶,“08 xian章说要实行多党制,这就是要推 翻××党的领导!它要实行三权分立,就是要推 翻 社×主义制度!”

我叹了一口气。“我对这样‘主义’那样‘主义’的不感兴趣,不想跟你争论。可能是从小被灌输了太多的‘主义’,有了点儿逆反心理,听到‘主义’这个词我就头疼。”

在我看来,当今世界只有两种“主义”的国家:民主和专制。显而易见我喜欢民主。其它的免谈。

由于我经常打断他的话,皮夹克有点不满意:“你听我说完!”

“好,你请说。”

他说了一通属于官方主流观点的话,我一句也没记住。在他停顿的时候,因为无法判断他是讲完了轮到我说了,还是他仅仅要换口气接着说,我还鼓励道:“你继续说,没关系,我听着。”

他讲完了他的道理,见我明显缺乏兴趣,连反驳都懒得开口,他又说:“中国的xian法上规定了四项基本原则,《08 xian章》要代替xian法,要推 翻 党的领导、推 翻 社×主义制度,这是违 宪 的!”

“个体的公民不可能违 宪,只有国家机关才能违 宪。徐友渔写过一篇文章论述这个问题。”(小昭后注:也许我的记忆有误,以前看过一篇关于“违 宪 主体”的文章,忘记是不是徐友渔写的了。)

“而且,”我补充道,“《08 xian章》并不是一个具有法律效力的法律文件,它仅仅是一种倡导,提出一些主张。它不是宪 法。宪 法的修改是有一定程序的,要经过全国人大超过2/3的代表同意才可以修改的。”

谁要是把《08 xian 章》当成了宪 法,那肯定脑子进水了,我深表同情。

皮夹克问我:“你知道08xian章是谁起草的吗?”

“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你们不是把晓波抓起来了吗,你们不是说是他起草的吗?”

“谁说我们不知道?我们早就知道了!就是刘 晓 波 起草的!”

这个就不关我的事啦。反正不是我起草的。

“你知道刘 晓 波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不认识他。以前不知道这个人,最近两年在网上看了他很多文章,了解个大概。”

“刘 晓 波 在6  4的时候……”他对晓波作了一番“官方介绍”,我不记得原话,大意是说晓波当年是幕后主使之一,这些年一直和海外势力有联系,背景很复杂,像你(指我)这种单纯冲动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他,你是被他们利用了……

我嘟哝了几句:“没有人来利用我。是我自己要在xian章上 签 名的,又没人逼我。”然后我好奇地问:“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刘 晓 波 是中国第一号敏感人物。是不是啊?”

“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很敏感的嘛,至于是第几号就不一定了。”

嗯,官方不喜欢晓波。但在民间评价系统中,晓波是条好汉!我就欣赏这种有胆有识有担当的男人。

 

他们接着问:“你接受过媒体的采访吗?”

我心里想,你们都知道了,用得着问嘛。不过还是回答:“接受过。”

“什么媒体?”

“华盛顿邮报。”

“什么时候采访的?”

“1月19号。晚上。”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我没找他们。是他们来找我的。”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把邮箱放在博客上,他们看到了,就给我发邮件。”

“那就是通过电子邮件约的采访时间?”

“这个倒不是。是通过电话约的。”

“是怎么采访的?电话采访吗?”

“不是。是当面采访。”

“你为什么要接受采访呢?”

“为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我有接受采访的权利啊!”

公权是“法无明文规定皆不可为”,私权是“法无明文禁止皆可为”。我可太清楚自己拥有哪些权利了。再说,我从没接受过外媒的采访,人家好奇嘛。

“在哪里采访的?”

“一家饭店里,一边吃饭一边采访。”

“哪个饭店?”

“在黄河路上,具体哪家饭店我就不知道了。黄河路上很多饭店的嘛,一条街都是,我跟着她们进去、跟着她们出来,没注意过饭店的名字。”

“几个人采访你的?”

“两个。”

“男的还是女的?”

“两个都是女的。”

“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一个中国人。另一个是美国人,不过是韩国裔的。”

记录者边听边记录,问道:“那就写‘韩裔美人’了?”我觉得“韩裔美人”这个词太滑稽了,两个人讨论了一下记录用词。最后他好像记录为“韩裔美国人”。

“那个中国人是做翻译的吧?”

“对。”

“那个美国人长得跟中国人一样吗?那你怎么知道她是美国人?”

“我本来以为她是中国人,可她一开口说的是英文,我就问她的助理她是哪里人,助理说是美国人,父母都是韩国裔的。”

“是怎么采访的?录音采访吗?”

“就是当面采访呀。”

“她们问了你哪些问题?”

“这个,你们都知道了呀。就是那篇报道上写的呀。”

“你看过她们写的报道吗?”

“看过。”

“你看得懂英语?”

“哈,这还不简单?用google自动翻译系统,就可以勉强看了。”我解释:“主要是看看关于我的部分有没有失实的地方。基本属实吧,有些小小的误解,但不重要,所以我也无所谓了。”

比如报道上说我最初是从信箱里看到《08 xian章》的,这就是个误解。

 “不过,“我补充,”我不满意她们那个大标题,我觉得这个题目对我来说过于严重了……”

“就是——”皮夹克拿起打印纸念道:“《一个中国草根的 反 抗》?”

我猜,警察看到的是万维网那个中文版,是以第三者的语气介绍华盛顿邮报这篇报道,主要是关于我的部分。警察不知道我博客上有个全文翻译的中文版。

“对。我觉得我没有那么激烈,这个题目用在我身上有些……有些……严重……”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还是记录者帮我想到了:“有些‘过激’了?”

“对。”我赶快点头。

华盛顿邮报的原文,大标题为《In China, a Grass-Roots Rebellion, 这Rebellion的意思有“叛 乱、暴 动、暴 乱、变、谋 反、意见不合、异 议”,无论中文用哪个词,对我都极为不利,所以我当初翻译此文时干脆回避了大标题。但万维网和其它网站转贴时,题目被译为“一个中国草根的 反 抗”、“在中国,基层 反 抗”、“中国草根 造 反”等等,吓出我一身冷汗。

 其实,无论人家用什么标题,我都无所谓的。可我是“In China”,这个China对我来说不是温暖如母亲怀抱,而是冷酷无情的铁笼子,随时可以伸出铁爪子来把我抓住撕成碎片。你们要是用太严厉的词语,伟光正先生会把帐算到我的头上,我一条小命儿又要死翘翘。

——所以我拒不认可那个大标题。

“你看,外媒是在利用你!你被人家利用了都不知道!”皮夹克抓住机会教育我。

我没觉得华盛顿邮报是在利用我。再说,他们利用我,我不也利用他们吗?他们利用我来观察中国的普通 签 名 者,我利用他们把我的观点撒向世界。在“08”上,中国媒体全体噤声,战战兢兢;唯一能发出声音的只有外媒。

皮夹克对采访内容特别感兴趣,问了好几次。我都回答:“就是报道上的那些呀。”过了这么久,我哪里记得?我又不是记者,没做笔记的。

“你了解华盛顿邮报吗?”

“不了解。以前从来没看过他们的报道。”

“华盛顿邮报是一家很大的媒体,全世界都非常有名。”皮夹克特别强调这一点,仔细观察我的反应。

我无动于衷。“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媒体的名字而已。”心里想,你们修建了柏林墙把我们囚禁,不准我们看外面的世界,我哪晓得那么多啊?

(几天后,有个朋友告诉我,华盛顿邮报是著名的反华媒体,我大吃一惊。怪不得喝茶时警察那么注意看我的反应呢。偏偏我就是被愚民愚成了白痴,压根儿就不知道哪些媒体“反华”哪些媒体“亲华”。不过,就算事先知道,对我也无影响。我不认为美国的媒体敢“反华”,因为这涉嫌种族歧视,而种族歧视在美国绝对是个敏感雷区;“反 共”还差不多,这属于政治观点不同,在美国是正常的。基本上,西方国家的主流媒体都不会亲近伟光正的。)

“你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采访?”皮夹克又一次问这个问题。

我睁大眼睛:“我不能接受华盛顿邮报的采访吗?”

他只好说:“你有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的权利。”

OK,你承认就好。

皮夹克恳切地说:“你以后不要再接受外媒的采访了。”

我说:“我不做任何承诺。”

“什么?你还要接受外媒的采访啊?”皮夹克相当惊讶。

“我没说还要接受外媒的采访。我只是说我不做任何承诺。这个决定应该由我来做。”

本人的逆反心理比较强,最烦人家威胁我,如果威胁,肯定反弹。其实他们根本不用担忧,不会再有多少外媒来采访我了。我啥也没做呀,跟别人一样,就签了个名而已,这点小破事儿,没多大新闻价值,不值得采访。

“其实,我也不希望因为08 xian章而出名。”我说。

他赶快赞同:“这个出名对你没有好处的!”

好处与否,见仁见智。我想的不是这个。“我觉得,要出名的话,应该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可是08 xian章吧,这个事情也不是我做的,这篇文件也不是我写的,它不是我自身能力的体现,所以我不想因为它而出名。”

警察还要我答应:“以后不要继续参与08 xian 章了。”

我回答:“谈不上参与不参与了。我所能做的就是签个名,表示我同意它的主张。我的名早就签过了,对我来说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喝茶喝了两小时左右,虽谈不上“亲切”,但气氛还算和平友善。

后来他们把谈话笔录给我看,我仔细地看了两遍,改了两个词,最后签字认可。很高兴记录者把我那句“公权应该出自民授”也写上去了。

这个笔录很简单。但我想,等我走了之后,他们还会写一份对我的“鉴定报告”,就跟班主任对学生的期末鉴定一样。他们一直在观察我、忖度我,不知他们最后会怎样给我“定性”。

大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间屋子。皮夹克告诫我:“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放到你的博客上。”

“我不做任何承诺。”

“什么?你要把今天的事情也放到博客上啊?”皮夹克瞪大了眼睛。

“我没说要放到博客上,我只是说我不做任何承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我不喜欢被人家强迫着做决定。”

“你要是把今天的事情公开出去,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转头问他:“请问一下,我需要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当然要负法律责任的喽!”

啐,答非所问。如果要负法律责任,首先得有相应的法律条文拿出来衡量,我是否违了法;其次呢,该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是管制、拘役、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我真的不明白,才向你请教的嘛。

我可以肯定的是,今天的喝茶内容不涉及任何国家机密。别给我扣个“泄露国家机密罪”,我不认的。 

 

09年2月21日后记:

    为了让关注小昭命运的朋友们放心,也为了践行我的“站在阳光下”原则,我当然会公开我的喝茶经历。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回”呀,如此有趣的经历,岂能不与朋友们分享。

    我说过,我不做躲在阴沟里的小老鼠。哪怕死,我也要死在阳光下,死在众目睽睽之中!

    亲爱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小昭还没死,至少目前一切平安。但未来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只要晓波一天没有恢复自由,其他几千个签名者的命运就处于“未卜”状态。既然不幸生中国,只好以一副肉身坦然去承受。

    上帝保佑我们,阿门!

一位08xz先驱的经历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大学生别创业了


大学生别创业了

我现在办公的地方是民宅(租不起写字楼),然后民宅办公不能注册公司(必须去郊区开发区注册)。我申请的宽带是150元包月的FTTB。今天收到电信的通知单,说办公不能使用个人150元包月的宽带,要改成办公性质,然后我打电话过去询问办公性质到底一个月要交多少钱,对方答:4000。顿时我就无语了。所以我说,大学生(包括中小学生),你也别创业了,中国的创业环境(这里特指上海)之恶劣不是你能想象的,不管你注册没注册公司,只要电信认为你在办公,那么好吧,你一年的上网成本就是48000。曾经有一个上海市的领导提了一个问题说为什么上海出不了马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知道马云当初在杭州民宅里办公的时候,宽带费用肯定不需要4000元一个月,否则杭州市的市长肯定也会问一个问题:怎么马云还没出来呢?

在中国(这里特指上海),你要合法的做生意,首先你要在写字楼里租一个办公室,就算是50个平方吧,普通商务楼算2元一个平方/天,一个月就是3000元,加上其他水电费用,办公场地一个月至少5000,一年也就是6万元,上面说了,电信给办公用户宽带4000一个月,一年又花掉了48000元。你要合法办公,要申请注册公司吧,注册一个10万资本的公司,没多少钱,一共大概就花2000元。好了,然后你决定合法招聘一位员工,薪水4000元,你要为员工合法缴纳四金,养老保险金、医疗保险金、失业保险金、住房公积金、工伤保险金、生育保险金共计1760元,一年也就是69120元,加上一个办公桌一台电脑,算少一点,4000元。现在你可以合法开展业务了,算一算第一年你合法经营公司一共需要花多少钱:60000+48000+2000+69120+4000=18万3120元。

好吧,如果你一切依法办事,那么我估计1000个人里面999个都已经宣布破产了。我的公司到现在为止还没赚钱,你可能无法想象要赚到钱的艰难。在你还在为赚钱苦恼的时候,你必须养活工商,养活垄断的中国电信,养活你的员工,你注册一个10万的公司,第一年18万就没有了,然后你就等着破产吧。不!你决定奋起反抗,你在民宅里办公,你申请个人宽带,你不再注册公司,你使用假发票,你暴利经营,你坑害消费者,你走投无路并开始诈骗老太太……现在你应该不那么奇怪为什么和谐社会里有那么多的“不法分子”了吧?或者换一句话说,这个社会里充满了不法分子,只不过少数是大不法,和无数的小不法。你要么选择做一个守法的被人鱼肉的小把戏,要么选择做一个不愿屈服的小“不法分子”,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守法并且还要创业,那么我劝你不如直接把钱捐献给伟大的政府和垄断企业,然后一了百了。

中国相比国外的确是缺乏一个好的孵化环境~特别是在经济发达城市,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地~地价就是一个要命的问题~还是劳动力成本等~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2009年2月27日星期五

林語堂譯的《美國獨立宣言》


這就是林語堂譯的《美國獨立宣言》和英文原文:

咱們國事亂到這般田地,叫咱們不得不跟(英國)皇上分家,自起爐灶,除了老天爺以外,誰也不要管誰,所以這會子總應向大家交個賬,說個明白,叫人家懂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別疑心了咱們是在做什麼坑崩拐騙蒙的好勾當。
  咱們不會歪纏,就是這麼幾名話。一則,你我大家比起人家都是一只鼻子兩只眼楮,不認輸誰,說不定比人家還強的多著呢;二則,誰也別想貶卻咱們的身分資格;三則,一個人要怎麼活就可以怎麼活,要怎麼玩就可以怎麼玩,要到哪兒去就可以到哪兒去,只要不礙著旁人就得了。
  什麼鳥政府不放咱們這樣,便是王八蛋。
  還有,老百姓要什麼政府就可自己做主,不干人家的鳥事。什麼政府不給咱們這樣就得滾他的蛋,再扶一個出來頂替。固然,象那些南美洲的傻子渾人,或者象什麼共產黨,天天革命,也不成個樣子。或者衙門里老爺一做岔了事便革一回命,也是不成的。有時候,老爺們吞款舞弊,作惡為非,咱們閉著眼兒裝不見,比起傻子渾人共產黨天天革命還好,你只要不是什麼無來由的,還能說聲不是嗎?但是國事混亂到這個分兒,一個人什麼身分兒都沒有了,任人當奴才看,到這會子,大家就得合攏來革那些狗官僚的命兒,另叫一班人來,給監視著,不讓他們大模大樣干他們偷雞的勾當。咱們十三州老百姓就是這麼一句話,罪受夠了,再混也混不下去。
當今皇上喬治登基以來,政事就是一團糟,誰不服氣來同他辦交涉,就是一把拳頭叫你吃,這還有什麼天理麼?咱們同算一下賬給你瞧。
咱們一體通過的條陳,他總批駁下來,咱們人人反對的條例,他倒給欽此了。
咱們有什麼呈文,非他親眼瞧過不成,呈文一上去,他卻向口袋里一放,裝著忘了,你同他提起,只給你一個不睬。
  人家到宮里去呈請他立個新法,他就是這麼一套︰要末,把議會封起來,讓他稱孤道寡,孤行己意,不然,便是一個行,兩個不行。
  他叫議會到那兒嶺外天邊三家村上去開會,樂得沒人肯去,讓他去一意橫行霸道。
議員去找他,說什麼好歹,他就是一溜不見,送他們回家。
議院封了,要叫開又不肯開,政事沒人管,成個無法無天的天下。
他哄人家不要來咱們十三州。誰要來,也不讓有報紙看,人家一看也不肯來了,就是來了,也不給田地,不得不回去,有的索性就不來。
  他跟法官通同作弊,就不肯出錢多用幾個官吏,人家有案子,三年兩載還不見個動靜,不發下來,只好認倒霉空手回去。
  法官有什麼不順從他的意旨,就得滾蛋,官俸又不發,叫他們先來孝敬老天爺,不然也別想拿一個大子。
高興起了,就添了什麼司什麼員,安排一些不見經傳的人小,錢向咱們老百姓腰包里拿,不管你情願不情願。
一個好好的太平天下,養了一大班丘八,驚擾百姓,咱們怎麼抗議也沒用。
他放著這些丘八作惡為非,橫行霸道,不掛腰刀的人只好听他們排比。
他放貪官污吏到處作孽,一朝權在手,無惡不作,干起以下的事來︰
  叫一些毫無用處人人討厭的丘八駐扎民家里。
  丘八殺人,便做個圈套,放他們逍遙法外。
  管人家的事。
  征苛捐雜稅,也不問一問咱們繳的稅項有個繳稅的道理沒有。
  把人捉將官里去,人家要叫百姓陪審,不讓陪審。
  把人無端趕出國外,事案是此地發的,叫人家到天邊海外去受審。
  放幾個壞蛋充我們鄰國的官員,慢慢的擴展,希望有一天把咱們也吞下去,同他們一般腐敗。
  把憲法當做把戲,人人說好沒人說壞的法律,他偏取消,讓他一人去瞎干。
  他把議院關了門,就象他一個人獨干比別人干得好。
  現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跟咱們開戰,咱們還認什麼皇上,做什麼臣子?
  他把城也燒了,人也殺了,比狗還不如,在海上還要興師問罪。
  他雇些荷蘭雜種來打咱們,教他們只要打得過咱們,可以隨意搶掠,什麼萬國公法都不顧了。
  咱們自己人在海上給他捉去,不管願意不願意,就迫著拿起槍把殺咱們同胞。
  他唆使印第安生番,給他們槍火,教他們打死咱們的男女老少。
  每回他這樣干,咱們就不服同他反抗,每回咱們不服同他反抗,他還是照舊這樣干下去。一個人老是這樣蠻橫不講理,還有什麼身分,就是不配來管咱們有身分人,應當滾蛋。
  咱們向英國人講理,總是不得要領。差不多天天咱們忠告他們,他們那邊那些官僚違法越權,侵犯咱們。咱們老同他們講,咱們是誰,咱們在做什麼事,咱們為什麼過海而來。咱們同他們講公道,告訴他們,如果長此下去,咱們有一天要自己做自己打算,他們才知道利害。但是越和他們講理,越無理可講。可以見得他們不跟咱們一伙兒,就是同咱們為難,咱們就得同他們拚個高低,打完了再做道理。
  因此,咱們決定,咱們代表十三州府的百姓在議會上議決︰咱們合眾國就是以前的十三州府,從此以後是自由國,照理就早該如此;咱們不認皇上,同他一刀兩斷,再也不听英國人的吩咐;咱們既然自由,自由國能干什麼咱們就能干什麼,尤重要的是宣戰、議和、營商等等。咱們拿聖經罰咒,大家一心一力,有首有尾,不顧利害,不論成敗,不計吉凶,就是財破人亡,到斷頭台上,還是這樣做去。

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

IN CONGRESS, JULY 4,
1776 THE UNANIMOUS
DECLARATION OF THE
THIRTEEN UNITED
STATES OF AMERAICA

When in the course of human events, it becomes necessary for one people to dissolve the political bands which have connected them with another, and to assume among the powers of the earth, the separate and equal station to which the laws Nature and Nature’s God entitle them, a decent respect to the opinions of mankind requires that they should declare the causes which impel them to the separation.

We hold these truths to be self-evident,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that they are endowed by their Creator with certain unalienable rights, that they are among these are life, liberty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That to secure these rights, governments are instituted among them, deriving their just power from the consent of the governed. That whenever any form of government becomes destructive of these ends, it is the right of the people to alter or to abolish it, and to institute new government, laying its foundation on such principles and organizing its powers in such form, as to them shall seem most likely to effect their safety and happiness. Prudence, indeed, will dictate that governments long established should not be changed for light and transient causes; and accordingly all experience hath shown that mankind are more disposed to suffer, while evils are sufferable, than t right themselves by abolishing the forms to which they are accustomed. But when a long train of abuses and usurpations, pursuing invariably the same object evinces a design to reduce them under absolute despotism, it is their right, it is their duty, to throw off such government, and to provide new guards for their future security. Such has been the patient sufferance of these Colonies; and such is now the necessity, which constrains them to alter their former systems of government. The history of the present King of Great Britain is usurpations, all having in direct object tyranny over these States. To prove this, let facts be submitted to a candid world.

He has refused his assent to laws, the most wholesome and necessary for the public good.
He has forbidden his Governors to pass laws of immediate and pressing importance, unless suspended in their operation till his assent should be obtained; and when so suspended, he has utterly neglected to attend them.
He has refused to pass other laws for the accommodation of large districts of people, unless those people would relinquish the right of representation in the Legislature, a right inestimable to them and formidable to tyrants only.
He has called together legislative bodies at places unusual, uncomfortable, and distant from the depository of their public records, for the sole purpose of fatiguing them into compliance with his measures.]
He has dissolved representative houses repeatedly, for opposing with manly firmness his invasion on the rights of the people.
He has refused for a long time, after such dissolution, to cause others to be elected ; whereby the legislative powers, incapable of annihilation, have returned to the people at large for their exercise; the State remaining in the meantime exposed to all the dangers of invasion from without and convulsion within.
He has endeavored to prevent the population of these states; for that purpose obstructing the laws of naturalizing of foreigners; refusing to pass others to encourage their migration hither, and raising the condition of new appropriations of lands.
He has obstructed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by refusing his assent of laws for establishing judiciary powers.
He has made judges dependent on his will alone, for the tenure of their office, and the amount and payment of their salary.
He has erected a multitude of new officers, and sent hither swarms of officers to harass our people, and eat out our substances.
He has kept among us, in times of peace, standing armies without the consent of our legislatures.
He has affected to render the military independent of and superior to the civil power.
He has combined with others to subject us to a jurisdiction foreign to our constitution, and unacknowledged by our laws; giving his assent to their acts of pretended legislation.
For quartering large bodies of armed troops among us;
For protecting them, by a mock trial, from punishment for any murder which they should commit on the inhabitants of these States.
For cutting off our trade with all parts of the world;
For imposing taxes on us without our consent;
For depriving us in many cases, of the benefits of trial by jury;
For transporting us beyond seas to be tried for pretended offenses;
For abolishing the free systems of English laws in a neighboring Province, establishing therein an arbitrary government, and enlarging its boundaries so as to render it at once an example and fit instrument for introducing the same absolute rule these Colonies;
For taking away our Charters, abolishing our most valuable laws, and altering fundamentally the forms of our governments;
For suspending our own Legislatures, and declaring themselves invested with power to legislate for us in all cases whatsoever.
He has abdicated government here, by declaring us out of his protection and waging war against us.
He has plundered our seas, ravaged our coasts, burnt our towns, and destroyed the lives of our people.
He is at this time transporting large armies of foreign mercenaries to complete the works of death, desolation and tyranny, already begun with circumstances of cruelty and perfidy scarcely parallel in the most barbarous ages, and totally unworthy the head of a civilized nation.
He has constrained our fellow citizens taken captive on the high seas to bear arms against their country, to become the executioners of their friends and brethren, or to fall themselves by their hands.
He has excited domestic insurrection amongst us, and has endeavored to bring on the inhabitants of our frontiers, the merciless Indian savages, whose known rule of warfare, is an undistinguished destruction of all ages, sexes, and conditions.
In every stage of these oppressions we have petitioned for redress in the most humble terms: our repeated petition have been answered only by repeated injury. A prince whose character is thus marked by every act which may define a tyrant is unfit to be the ruler of a free people.
Nor have we been wanting in attention to our British brethren. We have warned them from time to time of attempts by their legislature to extend an unwarrantable jurisdiction over us. We have reminded them of the circumstances of our emigration and settlement here. We have appealed to their native justice and magnanimity, and we have conjured them by the ties of our common kindred to disavow these usurpation, which would inevitably interrupt our connections and correspondence. They too have been deaf to the voice of justice and of consanguinity. We must, therefore, acquiesce in the necessity, which denounces our separation, and hold them., as we hold the rest of mankind, enemies in war, in peace friends.
We, therefore,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n General Congress assembled , appealing to the supreme Judge of the world for the rectitude of our intentions, do, in the name, and by authority of the good people of these Colonies, solemnly publish and declare, That these United States Colonies and Independent States; that they are absolved by from all allegiance to the British Crown, and that all political connection between them and the State, they have full power to levy war, conclude peace, contract alliances, establish commerce, and to do all other acts and things which Independent States may of right do. And for the support of this declaration, with a firm reliance on the protection of Divine Providence, we mutually pledge to each other our lives, our fortunes, and our sacred honor.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The Sky of Gene: 【分享】歐巴馬勝選感言文言版


中國網友東東槍的文言文譯文:

Hello,Chicago!

芝城父老,別來無恙,


If there is anyone out there who still doubts that America is a place where all things are possible, who still wonders if the dream of our founders is alive in our time, who still questions the power of our democracy, tonight is your answer.

余嘗聞世人有疑,不知當今美利堅凡事皆可成就耶?開國先賢之志方巋然於世耶?民主之偉力不減於昔年耶?凡存諸疑者,今夕當可釋然。


It's the answer told by lines that stretched around schools and churches in numbers this nation has never seen, by people who waited three hours and four hours, many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ir lives, because they believed that this time must be different, that their voices could be that difference.

今夕之釋然,皆蒙美利堅民衆之協力——學塾祠廟之外,市井鄉野之間,萬千父老心焦似焚,苦待竟日,願獻一票之力。其中,平生未嘗涉國事者,數亦不少,而今有此義舉,皆因一念不衰——今夫天下,非同既往,願發籲天之聲,必成動地之勢。


It's the answer spoken by young and old, rich and poor, Democrat and Republican, black, white, Hispanic, Asian, Native American, gay, straight, disabled and not disabled. Americans who sent a message to the world that we have never been just a collection of individuals or a collection of red states and blue states. We are, and always will be,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今夕之釋然,皆仰吾國同胞之齊心——何談貧富老幼之差、黨社宗族之異,惶論發膚肌體之別、志趣愛惡之分。吾國既以「合衆」為名,吾輩則更無疏離之意,紅藍二黨并肩而立,數十邦州挽手相合,無分你我,共稱一家,昂然於世,齊聲一呼,天下乃有此釋然。


It's the answer that led those who've been told for so long by so many to be cynical and fearful and doubtful about what we can achieve to put their hands on the arc of history and bend it once more toward the hope of a better day.

今夕之釋然,皆因憤懣者之鎮靜,憂懼者之勇氣,猶疑者之篤定——平素世間種種,消磨其志向,潰滅其夢想,而值此風雲之際,除舊更新,當仁不讓,傾力而動乾坤者,更何人哉!


It's been a long time coming, but tonight, because of what we did on this date in this election at this defining moment change has come to America.

俟之誠久,其志彌堅。幸天地明察,乃有今日,乃有此刻,乃有此一選舉,乃有我億萬美利堅大好國民——吾邦之大變革,方得自茲而始也!


A little bit earlier this evening, I received an extraordinarily gracious call from Sen. McCain.

Sen. McCain fought long and hard in this campaign. And he's fought even longer and harder for the country that he loves. He has endured sacrifices for America that most of us cannot begin to imagine. We are better off for the service rendered by this brave and selfless leader. I congratulate him; I congratulate Gov. Palin for all that they've achieved. And I look forward to working with them to renew this nation's promise in the months ahead.

頃接參議員麥君凱恩電,雖未得晤,幸有一談,其言諄諄,其意誠誠,鄙人感佩之至。選戰期內,麥君勞碌幾重,奔波幾許,皆為國家計。諸般求索,時日良多,皆非余所能及。於國於民之驚人犧牲,亦非庸庸如吾輩者所可想見。以麥君之膽魄襟懷,能為吾邦所用,實國家之幸,萬民之幸也。前途漫漫,其事未竟,余所盼矚由衷者,唯共麥凱恩君、佩林君,及諸賢士比肩,會吾等之綿力,成吾邦之大業。


I want to thank my partner in this journey, a man who campaigned from his heart, and spoke for the men and women he grew up with on the streets of Scranton and rode with on the train home to Delaware, the vice president-elect of the United States, Joe Biden.

喬君拜登,亦吾所感銘至深者也。競選之業,艱險不足與外人道,幸有喬君之輔佐,其誠天可鑒之。喬君其人,素言懇辭切,意篤情真,蓋嘗經斯蘭克頓街鄉鄰之提命,飽聆特拉華州父老之晤教也。他日余既登總統之位,喬君必當副之。


And I would not be standing here tonight without the unyielding support of my best friend for the last 16 years the rock of our family, the love of my life, the nation's next first lady Michelle Obama.

拙荊米氏,追隨鄙人凡一十六年,既為愛侶,更為摯友,既為吾闔家之基石,又乃余終生之至愛。鄙人嘗自忖度,倘無賢妻若此,今朝闊論高談於此處者,不知何人矣!


Sasha and Malia I love you both more than you can imagine. And you have earned the new puppy that's coming with us to the new White House.

小女薩沙、瑪麗,余素深喜之。昔日為父嘗與汝等言,此番選戰若得一勝,願購小犬一頭相贈,待闔家喬遷總統府邸之日,偕汝等同進吾宅。今當勝負已出,既有一諾在前,必自踐行不欺也。


And while she's no longer with us, I know my grandmother's watching, along with the family that made me who I am. I miss them tonight. I know that my debt to them is beyond measure.

祖母大人雖已仙逝,料必有靈在天,俯察人寰,想應頷首開顔矣。吾奧巴馬氏列祖列宗,亦當如是。今日今時,此情此景,鄙人追思之心,烏鳥之情,曷其有極!唯生死陌路,仙凡有別,雖懷反哺之心,而無答報之門也!


To my sister Maya, my sister Alma, all my other brothers and sisters, thank you so much for all the support that you've given me. I am grateful to them.

至若瑪雅、艾瑪二姐妹,以及吾家諸同胞,所惠我者,亦屬良多,久沐恩德,此當拜謝。


And to my campaign manager, David Plouffe, the unsung hero of this campaign, who built the best — the best political campaign, I think, in the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To my chief strategist David Axelrod who's been a partner with me every step of the way.To the best campaign team ever assembled in the history of politics you made this happen, and I am forever grateful for what you've sacrificed to get it done.

大衛•普勞夫君,大衛•阿克塞羅德君,一為鄙人競選事務之經理,一為鄙人國事韜略之智囊。余嘗自喟嘆,左右謀士,余所仰賴者,皆亘古未見之賢才。普阿二君,則更此中之翹楚。區區不才,有何德能,可得膀臂若此?當此功成之際,感荷之心,亦自拳拳。


But above all, I will never forget who this victory truly belongs to. It belongs to you. It belongs to you.

至於鄙人銘之肺腑,須臾不敢忘懷者,則諸位也。蓋今日鄙人之勝績,實諸位之勝績,鄙人之榮光,實諸位之榮光!


I was never the likeliest candidate for this office. We didn't start with much money or many endorsements. Our campaign was not hatched in the halls of Washington. It began in the backyards of Des Moines and the living rooms of Concord and the front porches of Charleston. It was built by working men and women who dug into what little savings they had to give $5 and $10 and $20 to the cause.

余素樸陋,雖有參選之心,并無必勝之志。謀事之初,銀資乏匱,從者寥寥;起事之地,皆蔽寓荒齋,不在高閣;成事之基,無非尋常百姓,涓滴之獻。


It grew strength from the young people who rejected the myth of their generation's apathy who left their homes and their families for jobs that offered little pay and less sleep.

It drew strength from the not-so-young people who braved the bitter cold and scorching heat to knock on doors of perfect strangers, and from the millions of Americans who volunteered and organized and proved that more than two centuries later a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and for the people has not perished from the Earth.

今日之勝,有賴一衆熱血青年,拋其家,別其室,不辭其苦,不計其酬,矻矻於此——「國中青年愛國之心已泯」之謬論,今可休矣!今日之勝,有賴壯志未已之諸前輩,無懼寒暑,行走奔波,勸說民衆。今日之勝,乃數百萬美利堅民衆之勝,察其意,皆屬踴躍為國,觀其行,處處謹嚴有序,足堪告慰二百年前開國之先賢——民有、民治、民享之政體,未嘗動搖也!


This is your victory.

嗟夫!此實諸位之功也!


And I know you didn't do this just to win an election. And I know you didn't do it for me.You did it because you understand the enormity of the task that lies ahead. For even as we celebrate tonight, we know the challenges that tomorrow will bring are the greatest of our lifetime — two wars, a planet in peril, the worst financial crisis in a century.

余知諸君之意非在此一選舉,亦非在鄙人一身。蓋瞻前路之艱辛,益知此任非同小可也。雖今夕歡賀於此,而明朝酒醒,大患仍自當前,不容有怠——兩地烽煙熊熊而起,四海之內紛紛而亂,金融業界惶惶而不得寧。


Even as we stand here tonight, we know there are brave Americans waking up in the deserts of Iraq and the mountains of Afghanistan to risk their lives for us.There are mothers and fathers who will lie awake after the children fall asleep and wonder how they'll make the mortgage or pay their doctors' bills or save enough for their child's college education. There's new energy to harness, new jobs to be created, new schools to build, and threats to meet, alliances to repair.

是夜,飲宴笙歌之聲不絕於耳,而異邦大漠群山中,吾國大好青年,兀自苦戍邊塞,惝恍竟夜,性命尚未得安。吾國千萬庶民,為人父母者,兀自惴惴難眠,所憂者,乃房宅所貸、病患之費、撫育之資也。至若吾國能源之耗,百業之興,庠序之教,攻伐之術,懷遠之道,亦皆吾等忡忡掛懷者也。


The road ahead will be long. Our climb will be steep. We may not get there in one year or even in one term. But, America, I have never been more hopeful than I am tonight that we will get there. I promise you, we as a people will get there.

渺渺乎其遠,如不可達,危危乎其高,若不可攀。朝夕歲月,焉得成就?余不揣愚鈍,願以四載韶華,付諸此業,勝算何如雖不可知,然昂揚必勝之奇志,成就偉業之壯懷,平生未之有也。君子一諾,其重何如,此地今夕,願鬥膽發一狂言——吾輩既在,其事必成!


There will be setbacks and false starts. There are many who won't agree with every decision or policy I make as president. And we know the government can't solve every problem. But I will always be honest with you about the challenges we face. I will listen to you, especially when we disagree. And, above all, I will ask you to join in the work of remaking this nation, the only way it's been done in America for 221 years — block by block, brick by brick, calloused hand by calloused hand.

逶迤坎坷,份內之事。異見爭端,料必有之。國中之政府,諒非無所不能者。余所秉承不移者,唯忠信矣。倘有危難於前,必無欺瞞於世。諸君言論臧否,縱悖逆相左之議,余必當洗耳以聆。於此之外,更當懇請諸君,不吝心血,致力報效,以振吾美利堅重興之業。余亦別無他想,唯盼吾儕協力,延繼吾國既肇二百二十一年之大統,匯涓滴之力,而成萬世之業。


What began 21 months ago in the depths of winter cannot end on this autumn night. This victory alone is not the change we seek. It is only the chance for us to make that change. And that cannot happen if we go back to the way things were. It can't happen without you, without a new spirit of service, a new spirit of sacrifice.

昔年冬日,余有志於斯,投身此業,屈指算來,倏然近二載矣。當此秋夜,追思反省,仍無潰退逃亡之意。選戰之勝,無非一役之功,余夢寐所思矢志所求者,非在乎此。溯源究本,此役之勝,不過革世變時一大好良機耳。倘止步於斯,垂手而待,或無諸君傾力相援,則壯志豐功,無非泡影,諸般夢想,終必虛妄。


So let us summon a new spirit of patriotism, of responsibility, where each of us resolves to pitch in and work harder and look after not only ourselves but each other. Let us remember that, if this financial crisis taught us anything, it's that we cannot have a thriving Wall Street while Main Street suffers. In this country, we rise or fall as one nation, as one people.

愛國之心,報國之念,吾人固有之,然逢今日之世,此心此念亦當一變——吾輩各執己業,益當各竭其力,各盡其命,非但為一己之利,而更期普世之榮。今歲,金融業界動蕩多舛,細審觀之,當可以之為鑒——實業之損,亦是金融之傷。可知,既在邦域之內,吾輩榮辱休戚,皆相與共矣!


Let's resist the temptation to fall back on the same partisanship and pettiness and immaturity that has poisoned our politics for so long. Let's remember that it was a man from this state who first carried the banner of the Republican Party to the White House, a party founded on the values of self-reliance and individual liberty and national unity.Those are values that we all share.

黨爭紛紜,陰謀卑鄙,愚魯無知,皆腐蝕清白、惑亂政局之弊也,其緣由已久,余今願與諸君協力,共滅除之。昔年曾有此郡先賢,執共和黨之幟,而掌總統府之權。自強獨立,自由統一等信念,皆斯人之所倡,亦吾輩之所宗。


And while the Democratic Party has won a great victory tonight, we do so with a measure of humility and determination to heal the divides that have held back our progress. As Lincoln said to a nation far more divided than ours, we are not enemies but friends. Though passion may have strained, it must not break our bonds of affection.

今歲選戰,吾民主黨人幸有一勝,然謙遜和合之心未嘗少減。余素信服者,乃山河破碎之際,林肯總統之言——「既是至親,終不為敵。雖弩張劍拔,而血脈未嘗斷,情義不少減。」


And to those Americans whose support I have yet to earn, I may not have won your vote tonight, but I hear your voices. I need your help. And I will be your president, too.

固然,仍有四方志士,不為鄙人所動,另有高明之選。雖終慳此一票之緣,然諸君高論,余亦聲聲在耳,字字在心。倘能得諸君之援手,鄙人幸甚。他日待余總而統之,亦必不另眼以待也。


And to all those watching tonight from beyond our shores, from parliaments and palaces, to those who are huddled around radios in the forgotten corners of the world, our stories are singular, but our destiny is shared, and a new dawn of American leadership is at hand.

吾邦民衆,散居天下,各安其命,而其志一也。吾邦鼎盛之勢,今已乍現鋒芒。


To those — to those who would tear the world down: We will defeat you. To those who seek peace and security: We support you. And to all those who have wondered if America's beacon still burns as bright: Tonight we proved once more that the true strength of our nation comes not from the might of our arms or the scale of our wealth, but from the enduring power of our ideals: democracy, liberty, opportunity and unyielding hope.

至於心懷叵測,與世人為仇、與天下為敵者,吾邦猛志常在,彼等必取滅亡。心思純良,久慕大同者,吾輩當傾力以助,鼎力相援。猶疑未定,不知吾自由之邦興衰如何者,吾輩願以今日盛況以告之——美利堅之所以謂之「美」者,非刀兵之強,金銀之衆,實民主、自由、機遇、夢想之美也!


That's the true genius of America: that America can change. Our union can be perfected. What we've already achieved gives us hope for what we can and must achieve tomorrow.

天自有道,地自有德,恩賦吾邦無上異禀——無他,唯變而已矣。美利堅變革不怠,合衆國日趨盡善。當以過往先賢之偉績,助吾儕今日之雄心,開子孫萬世之輝光。


This election had many firsts and many stories that will be told for generations. But one that's on my mind tonight's about a woman who cast her ballot in Atlanta. She's a lot like the millions of others who stood in line to make their voice heard in this election except for one thing: Ann Nixon Cooper is 106 years old.

今歲選戰,多開亘古之先,屢傳千秋佳話。感我至深者,亞特蘭大之老嫗安•尼克松•庫帕也——庫氏之一票,於數百萬美利堅民衆之選票無異,其所以引人稱奇者,其人今歲高齡一百有六矣。


She was born just a generation past slavery; a time when there were no cars on the road or planes in the sky; when someone like her couldn't vote for two reasons — because she was a woman and because of the color of her skin.

當其父輩之時,天道不彰,黑人為奴。庫氏其生也不逢時,汽車尚不行於道,飛機未曾起於空,庫氏既屬黑人,又系女流,票選一事,概無瓜葛。


And tonight, I think about all that she's seen throughout her century in America — the heartache and the hope; the struggle and the progress; the times we were told that we can't, and the people who pressed on with that American creed: Yes we can.

今日今時,回溯庫氏百歲之涯,但見吾邦先賢屢敗屢戰,且退且進,悲欣交集,甘苦雜陳。幸而正道存焉,壯志存焉,曰: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At a time when women's voices were silenced and their hopes dismissed, she lived to see them stand up and speak out and reach for the ballot. Yes we can.

萬馬齊喑,其事堪哀,吾邦女界怒而起,憤而爭,苦戰不歇,歷數十載。幸哉庫氏,以百歲之高齡,終得親見女流自立於世,重獲天賦之權——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When there was despair in the dust bowl and depression across the land, she saw a nation conquer fear itself with a New Deal, new jobs, a new sense of common purpose. Yes we can.

當百業蕭條,國人絕望哀鳴之際,庫氏親見吾美利堅出曠世之新政,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退畏懼之勢,扶奮勇之心,終至人各有位,民心乃安——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When the bombs fell on our harbor and tyranny threatened the world, she was there to witness a generation rise to greatness and a democracy was saved. Yes we can.

當吾國良港遭襲,天下桀紂當道,暴政肆虐之時,庫氏親見豪傑群起,民主不衰——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She was there for the buses in Montgomery, the hoses in Birmingham, a bridge in Selma, and a preacher from Atlanta who told a people that "We Shall Overcome." Yes we can.

蒙哥馬利公車之罷輟,伯明翰城黑人之群起,塞爾瑪城血雨腥風之事,庫氏般般親歷。更曾親聆亞特蘭大傳教之士振臂登高之呼——「吾等必勝!」誠哉斯言!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A man touched down on the moon, a wall came down in Berlin, a world was connected by our own science and imagination. And this year, in this election, she touched her finger to a screen, and cast her vote, because after 106 years in America, through the best of times and the darkest of hours, she knows how America can change. Yes we can.

俟科學昌明於世,創想通貫一時,既登廣寒之闕,又潰柏林之墻。洋洋乎!有百年如是,乃見今歲選戰中,庫氏之一票。浩浩兮!一百零六載交鋒更迭,方有美利堅今日之變革——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America, we have come so far. We have seen so much. But there is so much more to do. So tonight, let us ask ourselves — if our children should live to see the next century; if my daughters should be so lucky to live as long as Ann Nixon Cooper, what change will they see? What progress will we have made?

轉眼興亡過手,而今邁步從頭。追昔撫今,不禁捫心而問——俟再歷百年歲月,倘吾等後輩兒孫,亦有得享高壽如庫氏者,複可見何等之變數?吾輩今日之功,他年可得而見之乎?


This is our chance to answer that call. This is our moment. This is our time, to put our people back to work and open doors of opportunity for our kids; to restore prosperity and promote the cause of peace; to reclaim the American dream and reaffirm that fundamental truth, that, out of many, we are one; that while we breathe, we hope. And where we are met with cynicism and doubts and those who tell us that we can't, we will respond with that timeless creed that sums up the spirit of a people: Yes, we can.

所謂天命時運,莫過於此——當為吾邦萬民造安身立命之業,為吾輩兒孫啓各顯雄才之門,為寰宇各國創太平靜好之世,為吾等壯志賦千秋不滅之元神。吾邦立國之本,必將光耀於天下。萬千同胞,當如一人,一息尚存,夢想不滅。縱有世人旁觀在側,而疑竇生焉,吾輩亦當以千秋不易之訓共答之曰——吾輩既在,無所不能!


Thank you. God bless you. And may God bless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拜謝諸君。願天佑吾民,天佑吾邦。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旧文整理:断裂的社会


社会的断裂

孙立平

90年代中期在法国访问的时候,我们曾向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图海纳(TOURAINE)提出一个问题:法国近些年来社会结构最重要的变化是什么?图海纳的回答是,从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变为一场马拉松。他的意思是说,过去的法国社会,是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在这样的一种结构之中,人们的地位是高低不同的,但同时又都是在同一个结构之中。而在今天,这样的一种结构正在消失,而变成一场马拉松。今天的法国,就像一场马拉松一样,每跑一段,都会有人掉队,即被甩到了社会结构之外。被甩出去的人,甚至已经不再是社会结构中的底层,而是处在了社会结构之外。他认为,现在法国还在继续跑下去的只有四五百万人,其余都是掉队的了。坚持跑下去的,就是那些被吸纳进国际经济秩序中去的就业者。
图海纳所说的这种现象,实际上也正在今天的中国发生。
近些年来,我国失业下岗现象大量增加。但在前几年,由于持续的经济低迷,这样的事实被掩盖在经济低迷或国有企业的不景气的表面性理由之下。学者们一般是从三个角度来解释失业下岗问题的。一是国有企业的低效率和普遍的亏损;二是连年的经济不景气,经济增长速度的下降;三是产业结构的转换。总之,都是一些暂时性的原因。于是,就造成人们(包括政府在内)的一种幻觉:失业或下岗是由某些暂时的原因造成的,一旦这些暂时性的问题(如经济不景气或国有企业的低效率)得到解决,这些人就会获得重新就业的机会。也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幻觉,人们总是对创造再就业的机会寄予厚望。
当然,我并不是说,上面这三个问题不是原因。而是说,但实际上,这很可能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的幻觉。事实是,由于新的技术革命的作用,一些传统的职业正在被淘汰。当然也会有一些新的职业被创造出来。但如果我们看一下失业和下岗群体的状况,再看一下新创造出来的职业的需求,就可以发现,新的工作位置并不会给失业或下岗者提供多少再就业的机会。目前的下岗和失业者大多具有如下的一些特征:年龄基本在35岁或40岁以上,大多数只受过中等教育,过去所从事的主要是低技术的工作。而新的的就业机会,则需要相当高的受教育程度,这些工作岗位主要是提供给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的。即使是新的经济增长来临,即使是国有企业的改革搞好了,他们的状况也难有根本的改变。对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来说,第一,回到社会的主导产业中去,根本没有可能;第二,在目前的体制之下,回到原来那种稳定的就业体制中去,根本没有可能;第三,朝阳产业不会向他们提供多少就业机会。这也就意味着,目前的下岗和失业者,事实上是社会中的被淘汰者,他们已经成为被甩到社会结构之外的一个群体。而且这个群体的规模很大。指出这一点是重要的。如果将现在的失业者和下岗者仅仅看作是由于某些暂时的原因而失去工作,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创造再就业的机会。如果承认这些人将永远也不可能回到社会的主导产业中去,甚至无法找到稳定的就业机会,就需要在创造边缘性就业机会的同时,做出某些制度性的安排,来保障他们的基本经济和社会需求。两种不同的思路,具有完全不同的政策含义。
说他们被甩到社会结构之外,还有一层含义。在我国,由于过去的社会保障大都是与单位制度联系在一起的,因而下岗和失业并不仅仅意味着失去工作和工资收入,同时也意味着失去许多福利和社会保障。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进行的调查显示,职工下岗之后最担心有的是“失去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83.4%)。其他的一些调查也表明,在下岗和失业人员中,其基本生活发生较大困难者,并不多见。其生活上遇到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如下的几个方面,一是缺乏基本的社会保障,特别是在发生较大疾病的情况下,将会造成严重的生活困难;二是在支付住房、子女教育等大宗费用上发生困难;三是在生活中遇到某些突发性事件的时候,会出现难以应对的局面。
社会断裂的另外一种表现,是在城乡之间。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中,整个社会要从一个以农村为主的社会转变为一个以城市为主的社会。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一个社会不能够顺利实现这种转变,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从目前我国的情况来看,如果不能顺利地实现这种转变,也将不会继续保持一个以农村为主的社会,而会形成一个断裂的社会。美国经济学会前会长、芝加哥大学经济系教授盖尔•约翰逊在一个讲座指出:随着经济的发展,农业在国民总产出和就业中的比例必将是下降的。这首先是由于真实收入增加而导致的对农产品需求的增加要远小于对非农产品需求的增加。在2000年的收入水平上,中国对农产品的收入弹性最多只有非农产品的三分之一。同时,农业生产力的提高速度高于其他经济部门,无论是全要素生产率还是劳动生产率都是如此。日本经济起飞时期(1950年-1980年)的农业人口下降了65%。这并不是个别现象,美国同样在经济起飞时期农业人口下降了72%。而在中国,由于种种限制移民的政策,如户籍制度等,1985年-1990年只有1.5%的农村人口转移出去。在一个工业化时代,大量人口继续被束缚在土地之上,造成的必然结果就是:由于对农产品需求的增加要远小于对非农产品需求的增加,农民从出售农产品中获得的收入,在人均的意义上越来越微不足道;农业越来越成为一个不能赢利的产业,甚至越来越不能成为一个产业,而成为农民自我消费、自我维持生存的一种自然经济活动。如果说在50年代到80年代农民还可以用农业的收入换来品种和数量有限的工业品的话,在今天,许多农民反倒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农民不从事其他产业的经营的话,他们反倒比过去几十年更像小农。
须知,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过程并不仅仅意味着大量的劳动力和人口涌入城市,也意味着农业和农民自身的转变。也就是说,留在农村的数量越来越少的农民,通过对农业的规模经营实现农业的产业化,并以产业化的农业与整个工业化的经济融为一体。而在目前的我国,农民之所以被甩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之外,一个基本的原因就是,大量的农村劳动力和人口导致农业的小规模经营,小规模经营无法实现农业的产业化。根据许多地方调查的结果,农民从农业中获得的收入,只够购买农业生产资料的费用。在这种情况下,农村和农民显然无法与日益工业化和现代化的社会成为一体。
而由于户籍制度的作用,在大量农民以农民工的方式流动到城市之后,这种断裂的城市中又以另一种方式映射出来。绝大多数农民工进入城市的时候,并没有从事投资经营的资本,他们有的只有劳动力。他们中的许多人只能从事那些城市人不愿从事的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工作,特别是劳动强度大、劳动环境差或具有某种危险性的工作。在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都由政府制定了种种规定,明确规定许多工种是不许他们从事的。因此,他们事实上是被排斥在城市的主流劳动力市场之外的。更重要的是,一张农村户口使得他们在社会身份上无法成为他们居住和工作于其中的那个城市的一员。他们没有城市的户口,不能享受社会保险和其他城里人能够享受的社会福利。他们的孩子不能在城里的学校里念书。他们往往居住在狭小拥挤、秩序乱和卫生差的城乡结合部。同时,他们还要为取得在城里居住和工作的资格支付多种费用。以北京市为例,一个外地农民工要想在北京合法打工,首先要在户口所在省市区办理《流动人口证》,同时缴纳管理服务费50元---80元/年,到了北京之后又需要办理的证件多达六七种,每个打工者每年至少需要支出450元。而遭到公安、城管、工商等等执法人员的粗暴对待,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无疑会滋生出社会仇恨。
一个断裂的社会将向我们提出许多难题。

再谈社会的断裂

孙立平

80年代的时候,有一本书曾经风靡了整个世界,这就是美国著名未来学家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在这本书中,托夫勒提出了一个很有冲击力的观点:农业文明是人类经历的第一次文明浪潮,工业文明是人类经历的第二次文明浪潮,而当时就已经初露端倪的以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则是人类正在经历的第三次文明浪潮。
在当时,这本书也曾对中国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技术和经济领域中,表现在我们的思想文化中,甚至表现在我们的语言和词汇中。比如。“新技术革命”、“信息爆炸”等等。也就是说,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国人才真正意识到,一场重大的科学技术革命正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这场革命会深刻地改变人类的社会生活,同时,为了适应这样的一场革命,我们的体制框架必须发生相应的变化。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处在这场革命之中,而且会发现,这场革命的影响已经大大超出了托夫勒的预见。
但现在我们不是要讨论托夫勒所预言的这场革命,而是要借用托夫勒的“三个浪潮”的概念来考量这样的一场新技术革命之于我国社会结构的意义。或者说这样的一场技术革命对我国的社会结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让我们从简单的概念说起。
首先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借用“三个浪潮”的概念,今天的中国是属于哪个“浪潮”?我们可以首先看看北京的中关村以及全国许多大城市中的“新技术开发区”、“科技园区”,在那些地方到处能见到的是:计算机、网络、软件、基因、生物技术、电子商务、白领,连那里的总裁都不叫总裁而叫CEO。即使是严格按照托夫勒的标准,这里也可以称之为名副其实的“第三次浪潮”。在北京,从中关村出去往西南走,十几公里就到了石景山,在那里有全国著名的“首钢”。那是一个钢铁生产基地。那里的情景,与全国的大部分大中小城市一样(除大城市的科技园区之外),还是典型的“第二次浪潮”----工业文明:灰色调的环境,轰鸣的机器(如果没有停产的话),废气废物和产品同时排放,近些年来 “下岗失业”又成了人们的口头上经常议论的话题。而出了城市,到了广袤的农村,那里则是典型的“第一次文明”的情景:一个家庭就是一个生产单位,耕种着很小的一块土地,从中收获的农副产品,自己要消费掉相当大的一部分,能够出售的部分非常有限,他们渴望越来越高级的工业品或更为高级的“第三次浪潮”技术生产出来的产品,但由于收入的微薄,对于这些产品只能是“渴望”而已。
当然,在任何社会中都会存在产业和行业的差异。比如,在美国,在西部硅谷的专家设计着各种各样最先进的软件的时候,中部和南部的农民也仍然在耕种着土地。但你同时会发现,这些农民是在使用着非常机械化和现代化的机器来耕种他们的土地的,并在互联网上了解世界上农副产品的价格和供求信息。大规模农业生产以及政府对农业的补贴,保证了他们在一个“工业化”或“后工业化”时代能够通过农业经营获得一份与其他产业的人们大体相当的收入。他们虽然从事的是农业生产,但他们同样是社会主流产品的消费者。也就是说,他们与整个社会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不是断裂的。当这个社会进入了所谓信息时代的时候,我们也大体同步地进入了这个时代,尽管在具体的时间上可能要稍微晚那么一点。而在我们的社会中,通过上面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社会的不同部分几乎是处在不同的时代之中。两年前,当网络在中国热起来的时候,虽然传媒上关于“网络时代”的文字连篇累牍,股市上网络股也炒得不亦乐乎,但不用说农村,就是中小城市,也很难看到网络时代的踪影。当然你也可以举出某个农民利用互联网的个别例子,但那样个别的例子连示范的作用都起不到。也就是说,在一个断裂的社会中,这个社会中最先进的那些部分与整个社会已经失去了联系。
国内外都有一些学者喜欢用“二元结构”的概念来描述这种断裂的社会。但人们在使用“二元结构”这个概念的时候,更多地是将其应用在城乡之间,也就是说,由城乡构成了整个社会的“二元结构”。但从我们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一个断裂的社会,并不是仅仅使社会断裂成两个部分,而是断裂成多个部分。这种断裂甚至也发生在城市的本身。但有一点,“二元结构”理论讲的是很有道理的,既这个社会中最先进的那部分不是与国内那些落后的部分,而是与世界市场,特别是发达国家的市场连接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循环系统。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接轨”。应当说,在这样一个科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的全球化时代,“接轨”无疑是自身发展的一个动力,甚至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但是,这种“接轨”也会成为另外的一种力量,即将社会拉断的力量。首先,在“接轨”使得一个落后国家中的最先进的部分变得更加先进的同时,这个先进的部分与本社会其他部分的差距就越大;其次,这个先进的部分与外部接轨的程度越高,与本社会其他部分就越是没有关系。
特别是在加入了世贸的情况下,“接轨”的“拉断效应”会在多方面表现出来。这是我们在现在就必须加以正视的。
请看下面的两篇报道:
其一,据《解放日报》1月20日报道:在19日举行的上海信息产业人才招聘会上,“参加招聘的民营、股份制和国有企业的比例也有较大幅度提升,占60%,超过了外资企业。提供的岗位月薪在3000元至8000元之间的,约50%,其中高级管理人员、质量工程师、电子工程师等职位的月薪较高,而硬件工程师、客户经理等则相对偏低,月薪最高开价1.65万元,最低月薪仅1000元。”
另外的一则报道则是:据参加“首届全国主要农产品市场形势展望会”的中科院有关专家分析,在多种因素作用下,2001年粮食产量缩减,其主要原因,是1997年以来我国 粮食价格连续下降,农民种粮纯收入大幅度减少,以致种粮积极性很低。1997年以来全国粮食价格连续大幅度下降,1996年1月三种粮食平均价格为每担86.4元,2001年1月为每担50.4元,减少了36元, 农民种植三种粮食的平均每亩纯收入由1995年的367.4元降到2000年161.6元,下降幅度高达56%(http://www.xhagri.gov.cn/nongye/waidi/wai_7/20010919
.htm)。还有相关的报道说,去年中国农民人均收入增加4%。
从两个形成鲜明对照的现象。一方面是农民的粮食减产,收入增长缓慢(其实,按照专家们的说法,其实是下降,因为在粮食和其他农副产品价格大幅度下降、乡镇企业不景气的情况下,说农民的收入仍然在增加,显然是没有根据的)。而在另一方面,则是IT业,特别是软件行业人员薪酬的大幅度攀升。而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入世”以及入世之后就不得不实行的“接轨”。有关报道说:“随着中国入世,一些行业的就业机会大大增加,复合型人才成了猎头公司猎取的重点对象:一是农业、信息、金融、财会、外贸、法律和现代管理等领域的专业人才;二是生物技术、环保技术、新材料等领域的高层次科技人才;三是熟悉世贸组织规则、适应国际竞争需要和能够参与解决国际争端的专门谈判人才;四是了解国际惯例、符合行业需要的外语人才;五是跨领域、跨行业、跨学科的复合型人才”。在这种背景下,猎头公司奔走与人才市场,金融业、投资银行、保险公司、保险基金公司等方面的高层人才,年薪一般都在40-50万元。
可以预见的是,加入世贸必然会对我国的社会结构产生重要的影响。其中的影响之一,就是增添了扩大收入差距的动力。入世后,国外企业将会大举登陆我国,它们将雇佣更多的中国雇员。一般说来,外企的工资明显高于国内企业,因此,外企的增加将会拉大外企与国内企业之间的收入差距。同时,国内高科技人才和高级管理人员的工资水平也将会逐步向国际市场的标准靠拢,因此,人世后他们的收入也将会有一个较快的增长。在目前我国贫富差别已经达到相当高程度的情况下,这种“接轨”的动力会不会加剧社会的断裂?

多元社会与断裂社会

孙立平

在讨论社会的断裂和由此造成的“断裂社会”的时候,必须注意到的一个问题就是必须将这种“断裂社会”与人们一般所说的“多元社会”加以区分。否则会造成种种的混乱。
“多元社会”是60年代在西方兴起的一个概念,后来被人们广泛用于指称西方现代社会的特征。在我所看到的文献中,大体不外如下的三种含义。第一,在社会结构分化的基础上形成的不同的利益群体,承认每个群体的利益都是正当的。这里特别要强调的一点是,这意味着对于“少数群体”利益的承认和尊重,少数人的利益也是正当的。这种利益的多元性表现在政治和社会的层面上,就是代表不同利益群体的各种“压力群体”的存在。第二,就政治制度而言,形成的是一种以自主而多元的政治力量为基础的政治框架,不同政治力量的组织形式就是政党。其政治哲学的基础是:一个政党不可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和要求。第三,是多样性的社会方式、价值观念和文化的存在。也就是说,并不存在“唯一正确”或“唯一正当”的社会方式、价值观念和文化。
而断裂的社会,从表面上看来好像也是一种多元的社会。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有着更强的多样性。但其实,这两种社会有着根本的不同。概括地说,在多元社会中,尽管社会结构分化深刻、各种社会力量并存、不同的价值甚至互相对立,但这些不同的部分基本是处于同一个时代,社会的各个部分能够形成一个整体的社会。但在断裂的社会中,情况却截然不同。在断裂的社会中,其不同的部分几乎是处于完全不同的时代,他们之间也无法形成一个整体的社会。也就是说,整个社会是分裂的(不是在政治的意义上,而是在社会的意义上)。
这从文学发展的脉络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以西方社会为例。在科学技术很不发达,物质生活很匮乏的时代,人们同样有着种种美好的生活愿望,但却缺少实现这些愿望的物质条件。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更多地是将这些愿望诉诸于想象,于是就有了文学上的浪漫主义,最典型的文学形式就是诗歌。后来,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生产出来的物质产品大量增加,人们的物质生活也随之改善。在这个时候,人们看到了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物质生活条件的可能性,浪漫主义也就失去了最广大的基础。在这同时,人们也看到,尽管创造出来的财富是以前任何时代无法比拟的,但财富在社会成员中的分配,却是极不平等的。在一个物质空前繁荣的社会中,富人占有了大量的财富,而许多穷人却“一无所有”。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有了巴尔扎克,有了《悲惨世界》,有了批判现实主义。再到后来,由于物质财富的进一步丰富,即使是社会中的贫困者,也大体上可以衣食无忧了,但另外的一个出现了,这就是在物质社会条件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不成问题的时候,精神的需求,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却成为一个越来越突出的问题。这样,就又有了后现代艺术的产生,有了黑色幽默,有了《等待戈多》。
从上面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在这样的社会中,每个时代几乎都有自己鲜明的文学主题,而这种文学主题所反映的恰恰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如果用同样的思路来观察一下我们的社会,我们就会发现一种令人惊异的差异。在我们这样一个断裂的社会中,在社会的不同部分当中,几乎是完全不同时代的东西,共存在我们的社会里。从存在主义、尼采热、后现代,到消费主义、市民文化、港台电视剧,再到农民的地方性的自娱自乐和“封建迷信”。而在这样的一种文化混杂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在社会中处于边缘的群体,比如农民,他们明天观看的电视节目和城里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但那些电视剧的内容,与他们几乎完全不相干,甚至也不属于他们的时代。
多个时代的社会成分共存在一个社会之中,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不同社会成分的诉求共存在一时,而这些诉求本来是应当属于不同的时代的。在我们的社会中,这样的情形是经常可以见到的。比如说,发展和环保的关系。对于像我们这些生活在北京这样大都市的人们来说,灰暗的天空、污浊的空气,以及日益恶化的水源,使得我们对于环境保护和污染的治理有着切身的感受和要求。而且从理智上说,人们也不难理解,保护环境和资源,对于一个社会的长远生存和发展来说是多么地重要。可是,当你走出这些大城市的时候,这些天经地义的道理,就似乎成了问题。前几年我们去了一次山西。那是一个由于煤炭生产而环境污染相当严重的省份。但如果你去看看一些贫困地区农民的生活,那些本来天经地义的道理就打了相当的折扣。当地的干部说起这个问题也是一脸的无奈:“没有办法啊,只能先污染后治理”。这里我不是为“先污染后治理”辩护,而是说,生活在不同世界中的人们的道理会是多么地不同。同样的,当一些青年知识分子把“民主”和“自由”作为他们的崇高目标来追求的时候,在另外一些人看来,这实在是有点奢侈。因为吃饭的问题,孩子读书的学费问题,就业的问题,远比这个要现实得多。类似的现象告诉我们,在一个断裂的社会中,社会中不同部分的要求的差异,有时会达到一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程度。
这样的社会管理起来往往要更为困难。一般地说,在特定发展阶段上,政府只能集中精力来解决某一方面的问题。这就很容易造成对某些群体的要求的忽视。这就要求断裂社会中的政府和领导人,必须对来自不同群体的互相矛盾而又各有其正当性的要求,有一种明智的态度,并对其进行妥善的协调。否则,就会埋下社会动荡的种子。


“入世”与中国社会的断裂

孙立平

加入世贸对于中国大陆经济生活的影响,人们已经进行了许多的讨论。但其对于社会生活的影响,人们关注的还不多。应该承认,加入世贸对于中国社会生活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在这里我们主要来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入世会使得中国社会中发展水平最高的部分日益与国际市场或国际社会结为一体,在其变得“更为先进”的同时,与这个社会的其他部分越来越没有关系。整个社会会变成一个断裂的社会。
什么是一个断裂的社会?就是在一个社会中,几个时代的成分并存,互相之间缺乏有机的联系。
要说清楚这个问题,需要看一下加入世贸的时候我们这个社会的特征。
80年代的时候,有一本书曾经风靡了整个世界,这就是美国著名未来学家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在这本书中,托夫勒提出了一个很有冲击力的观点:农业文明是人类经历的第一次文明浪潮,工业文明是人类经历的第二次文明浪潮,而当时就已经初露端倪的以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则是人类正在经历的第三次文明浪潮。我们可以借用托夫勒的“三个浪潮”的概念来考量这样的一场新技术革命之于我国社会结构的意义。或者说这样的一场技术革命对我国的社会结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首先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借用“三个浪潮”的概念,今天的中国是属于哪个“浪潮”?我们可以首先看看北京的中关村以及全国许多大城市中的“新技术开发区”、“科技园区”,在那些地方到处能见到的是:计算机、网络、软件、基因、生物技术、电子商务、白领,连那里的总裁都不叫总裁而叫CEO。即使是严格按照托夫勒的标准,这里也可以称之为名副其实的“第三次浪潮”。在北京,从中关村出去往西南走,十几公里就到了石景山,在那里有全国著名的“首钢”。那是一个钢铁生产基地。那里的情景,与全国的大部分大中小城市一样(除大城市的科技园区之外),还是典型的“第二次浪潮”----工业文明:灰色调的环境,轰鸣的机器(如果没有停产的话),废气废物和产品同时排放,近些年来 “下岗失业”又成了人们的口头上经常议论的话题。而出了城市,到了广袤的农村,那里则是典型的“第一次文明”的情景:一个家庭就是一个生产单位,耕种着很小的一块土地,从中收获的农副产品,自己要消费掉相当大的一部分,能够出售的部分非常有限,他们渴望越来越高级的工业品或更为高级的“第三次浪潮”技术生产出来的产品,但由于收入的微薄,对于这些产品只能是“渴望”而已。
当然,在任何社会中都会存在产业和行业的差异。比如,在美国,在西部硅谷的专家设计着各种各样最先进的软件的时候,中部和南部的农民也仍然在耕种着土地。但你同时会发现,这些农民是在使用着非常机械化和现代化的机器来耕种他们的土地的,并在互联网上了解世界上农副产品的价格和供求信息。大规模农业生产以及政府对农业的补贴,保证了他们在一个“工业化”或“后工业化”时代能够通过农业经营获得一份与其他产业的人们大体相当的收入。他们虽然从事的是农业生产,但他们同样是社会主流产品的消费者。也就是说,他们与整个社会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不是断裂的。当这个社会进入了所谓信息时代的时候,我们也大体同步地进入了这个时代,尽管在具体的时间上可能要稍微晚那么一点。而在我们的社会中,通过上面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社会的不同部分几乎是处在不同的时代之中。两年前,当网络在中国热起来的时候,虽然传媒上关于“网络时代”的文字连篇累牍,股市上网络股也炒得不亦乐乎,但不用说农村,就是中小城市,也很难看到网络时代的踪影。当然你也可以举出某个农民利用互联网的个别例子,但那样个别的例子连示范的作用都起不到。也就是说,在一个断裂的社会中,这个社会中最先进的那些部分与整个社会已经失去了联系。
我们就是以这样的一个带有明显断裂特征的社会加入世贸的。在加入了世贸的情况下,“接轨”的“拉断效应”会更进一步地表现出来。这是我们在现在就必须加以正视的。就我们这里所关心的问题而言,这种“拉断效应”至少可以通过两个方式表现出来。首先是“接轨”在社会的不同部分可能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先看下面的两篇报道:其一,据《解放日报》1月20日报道:在19日举行的上海信息产业人才招聘会上,“参加招聘的民营、股份制和国有企业的比例也有较大幅度提升,占60%,超过了外资企业。提供的岗位月薪在3000元至8000元之间的,约50%,其中高级管理人员、质量工程师、电子工程师等职位的月薪较高,而硬件工程师、客户经理等则相对偏低,月薪最高开价1.65万元,最低月薪仅1000元。”另外的一则报道则是:据参加“首届全国主要农产品市场形势展望会”的中科院有关专家分析,在多种因素作用下,2001年粮食产量缩减,其主要原因,是1997年以来我国 粮食价格连续下降,农民种粮纯收入大幅度减少,以致种粮积极性很低。1997年以来全国粮食价格连续大幅度下降,1996年1月三种粮食平均价格为每担86.4元,2001年1月为每担50.4元,减少了36元, 农民种植三种粮食的平均每亩纯收入由1995年的367.4元降到2000年161.6元,下降幅度高达56%(http://www.xhagri.gov.cn/nongye/waidi/wai_7/20010919
.htm)。还有相关的报道说,去年中国农民人均收入增加4%。
从两个形成鲜明对照的现象。一方面是农民的粮食减产,收入增长缓慢(其实,按照专家们的说法,其实是下降,因为在粮食和其他农副产品价格大幅度下降、乡镇企业不景气的情况下,说农民的收入仍然在增加,显然是没有根据的)。而在另一方面,则是IT业,特别是软件行业人员薪酬的大幅度攀升。而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入世”以及入世之后就不得不实行的“接轨”。有关报道说:“随着中国入世,一些行业的就业机会大大增加,复合型人才成了猎头公司猎取的重点对象:一是农业、信息、金融、财会、外贸、法律和现代管理等领域的专业人才;二是生物技术、环保技术、新材料等领域的高层次科技人才;三是熟悉世贸组织规则、适应国际竞争需要和能够参与解决国际争端的专门谈判人才;四是了解国际惯例、符合行业需要的外语人才;五是跨领域、跨行业、跨学科的复合型人才”。在这种背景下,猎头公司奔走与人才市场,金融业、投资银行、保险公司、保险基金公司等方面的高层人才,年薪一般都在40-50万元。
可以预见的是,加入世贸必然会对我国的社会结构产生重要的影响。其中的影响之一,就是增添了扩大收入差距的动力。入世后,国外企业将会大举登陆我国,它们将雇佣更多的中国雇员。一般说来,外企的工资明显高于国内企业,因此,外企的增加将会拉大外企与国内企业之间的收入差距。同时,国内高科技人才和高级管理人员的工资水平也将会逐步向国际市场的标准靠拢,因此,人世后他们的收入也将会有一个较快的增长。在目前我国贫富差别已经达到相当高程度的情况下,这种“接轨”的动力会不会加剧社会的断裂?
另外的一种方式就是,加入世贸会进一步促成一个“被甩出去的失业群体”的形成。近些年来,我国失业下岗现象大量增加。但在前几年,由于持续的经济低迷,这样的事实被掩盖在经济低迷或国有企业的不景气的表面性理由之下。学者们一般是从三个角度来解释失业下岗问题的。一是国有企业的低效率和普遍的亏损;二是连年的经济不景气,经济增长速度的下降;三是产业结构的转换。总之,都是一些暂时性的原因。于是,就造成人们(包括政府在内)的一种幻觉:失业或下岗是由某些暂时的原因造成的,一旦这些暂时性的问题(如经济不景气或国有企业的低效率)得到解决,这些人就会获得重新就业的机会。也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幻觉,人们总是对创造再就业的机会寄予厚望。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现实的误解。
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图海纳认为,法国近些年来社会结构最重要的变化是什么?图海纳的回答是,从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变为一场马拉松。他的意思是说,过去的法国社会,是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在这样的一种结构之中,人们的地位是高低不同的,但同时又都是在同一个结构之中。而在今天,这样的一种结构正在消失,而变成一场马拉松。今天的法国,就像一场马拉松一样,每跑一段,都会有人掉队,即被甩到了社会结构之外。被甩出去的人,甚至已经不再是社会结构中的底层,而是处在了社会结构之外。他认为,现在法国还在继续跑下去的只有四五百万人,其余都是掉队的了。坚持跑下去的,就是那些被吸纳进国际经济秩序中去的就业者。图海纳所说的这种现象,实际上也正在今天的中国发生。事实是,由于新的技术革命的作用,一些传统的职业正在被淘汰。当然也会有一些新的职业被创造出来。但如果我们看一下失业和下岗群体的状况,再看一下新创造出来的职业的需求,就可以发现,新的工作位置并不会给失业或下岗者提供多少再就业的机会。目前的下岗和失业者大多具有如下的一些特征:年龄基本在35岁或40岁以上,大多数只受过中等教育,过去所从事的主要是低技术的工作。而新的的就业机会,则需要相当高的受教育程度,这些工作岗位主要是提供给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的。即使是新的经济增长来临,即使是国有企业的改革搞好了,他们的状况也难有根本的改变。对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来说,第一,回到社会的主导产业中去,根本没有可能;第二,在目前的体制之下,回到原来那种稳定的就业体制中去,根本没有可能;第三,朝阳产业不会向他们提供多少就业机会。这也就意味着,目前的下岗和失业者,事实上是社会中的被淘汰者,他们已经成为被甩到社会结构之外的一个群体。而且这个群体的规模很大。
加入世贸以后,中国的失业问题会受到相当的影响。它带来的劳动力结构性的调整,会使不少中国人失去工作,这是必然的。美国一家投资公司的分析指出,中国加入WTO以后,3—5年之内,大概有4000万人变动工作或下岗。其中,国有企业的6000万人中,还有2000万要下岗。这无疑会进一步加剧上述“被甩出去的失业群体”的形成,并由此形成社会结构的深刻断裂。
国内外都有一些学者喜欢用“二元结构”的概念来描述这种断裂的社会。但人们在使用“二元结构”这个概念的时候,更多地是将其应用在城乡之间,也就是说,由城乡构成了整个社会的“二元结构”。但从我们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一个断裂的社会,并不是仅仅使社会断裂成两个部分,而是断裂成多个部分。这种断裂甚至也发生在城市的本身。但有一点,“二元结构”理论讲的是很有道理的,既这个社会中最先进的那部分不是与国内那些落后的部分,而是与世界市场,特别是发达国家的市场连接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循环系统。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接轨”。应当说,在这样一个科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的全球化时代,“接轨”无疑是自身发展的一个动力,甚至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这是入世会对我们的社会产生积极影响的一面。但是,这种“接轨”也会成为另外的一种力量,即将社会拉断的力量。首先,在“接轨”使得一个落后国家中的最先进的部分变得更加先进的同时,这个先进的部分与本社会其他部分的差距就越大;其次,这个先进的部分与外部接轨的程度越高,与本社会其他部分就越是没有关系。

好长~读死我了~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对中国最大的威胁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更新中)


本博客以前所发的文章均是正式发表过的(有的是未删节稿)。本贴则完全是一个讨论贴。本贴的核心观点是认为,对中国最大的威胁可能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这个想法是很初步的,因此本贴是在不断修改中。也欢迎有兴趣的朋友参与建设性的讨论。

1、我们是不是焦虑错了问题?现在人们都在关心社会矛盾、社会冲突、群体性事件等问题。之所以有这样的关心,是担心发生大的社会动荡。但事实上,对中国社会最大的威胁可能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

2、社会动荡是指严重的社会冲突会威胁政权和制度的基本框架,而社会溃败则是社会肌体的细胞坏死,机能失效。说的形象一点,动荡好比是健康的身体被别人打伤了,而溃败则是自身的组织或细胞出了严重的毛病。费孝通先生的“社会侵蚀”和亨廷顿的“政治衰败”两个概念可以深化我们对这个现象的认识,尽管这两个概念与我们这里讨论的“社会溃败”的含义并不完全一样。其中后者的含义可能会更接近一些。

3、社会动荡的反面是社会稳定,社会溃败的反面是社会健康。尽管这两者经常是有关联的,但需要加以区别。现在的问题是,对前者的误判往往成为治愈后者的障碍。这就好比一个癌症病人,需要做手术。但医生误诊其有严重心脏病,无法做手术。实际上这个人可能并没有心脏病,或即使有也比较轻。但这种对前者的误判无疑会导致对后者的治疗。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对克服社会溃败所必须进行的一些变革,往往由于担心其威胁社会稳定而被束之高阁,结果是使社会溃败的趋势日益明显。

4、在最近的文章中我一再强调,尽管目前社会矛盾较多,甚至有激化的迹象,但中国发生大规模社会动荡的可能性并不大。对于这个问题,大约10年前我就曾经写过文章,去年年初在南方周末上也有两个版的访谈,一再强调的就是这个观点。在过去的十几年中,由于对不稳定因素、对危机发生的可能性估计过高,使得我们形成了一种稳定压倒一切的思维定势。在这种思维定势中,稳定似乎成了一种终极性的否定因素,一切都要为稳定让路。结果是许多该做的事情无法去做。其实,一年365天,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那样的事情;一个国家13亿人口,大灾小难也总是免不了的。如果总是刻意寻找不稳定因素,当然会找得到的。更何况失控的权力还会不断制造出“群体性事件”(如最近贵州铜仁地区德江县的所谓群体性事件就是由政府异想天开的制止群众性娱乐活动引起的)。关键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待这些问题。世界上哪个国家像我们这样刻意地去寻找不稳定因素,都是找得出来的。但只有我们有稳定压倒一切,有“维稳办”这样的机构。

5、近些年来,社会溃败的迹象已经明显开始出现。其中最核心的是权力的失控。在过去30年改革的过程中,尽管建立起市场经济的基本框架,但权力仍然是我们社会的中枢。因此社会的溃败首先表现在权力的失控,腐败不过是其外在的表现。我这里所说的权力失控是指,权力成为不但外部无法约束而且内部也无法约束的力量,而在此之前,尽管外部约束是缺乏的,但内部约束是相对有效的;权威基础削弱,前几年就有所谓政令不出中南海一说,地方性权力、部门性权力已经成为既无上面约束,又无下面监督,同时还缺少左右制衡的力量,这意味着国家权力的碎片化;官员不能负责任地进行工作,为保官升官不惜牺牲体制利益(不要说社会利益了)。在此背景之下,腐败已经处于失控和“不可治理状态”。

6、这种社会的溃败蔓延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潜规则盛行于社会,甚至成为基本的为官为人之道,对此吴思先生有很好的分析;社会底线失守,道德沦丧;强势利益集团已经肆无忌惮,社会生活西西里化趋势出现;利益集团的肆无忌惮,对社会公平正义造成严重侵蚀;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的丧失是相当普遍的现象;整个社会的信息系统已经高度失真,统计数据的弄虚作假代表了体制性的对信息的扭曲。“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几乎可以说是比官方统计数据还可靠的现实。

7、社会认同和社会向心力在急剧流失。正月元宵节央视一场大火,损失达几十个亿。然而,网络上一片幸灾乐祸之声。没有悲伤,没有痛心。幸灾乐祸中透露的是某种难以言表的快意。有人说,这表明了人们的冷漠;有人说,我们这个民族没救了;还有人问,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就没想想烧掉的几十亿当中也有你的一份啊(央视毕竟是国有资产啊)?这让我想起大约是80年代沈阳(?)的一场大火,当时许多人站在大街上痛哭失声。用国民性来解释说不过去吧?!问题在哪里?在对我们这个社会还认同不认同上。在沈阳大火中的痛哭失声,是他们感觉被烧掉的是“我们的”;而在这场央视大火中,有人这样说,几十个亿烧掉就烧掉吧,不被烧掉也会被吃掉。这里的吃喝当然是指公款吃喝。还有人说,心疼的是救火要用掉多少水啊,现在天旱啊。在这些议论的背后,实际上是一种心理上的疏离感,即那些“东西”是“他们的”,而不是“我们的”。心理的疏离是结构性疏离的反射。

8、社会失去进行长远思维的能力。在权贵资本主义上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又过于注重眼前,既无古代帝王对子孙后代的责任,有无贵族的超脱和超越精神。在我们的社会中,有一种倾向,即短期问题夸大症与长期行为麻木症并存。对于所有眼前遇到的问题,无一不草木皆兵;而对于关乎子孙后代、社会长远发展的问题,则一概视而不见。今朝有酒今朝醉,成为一种体制性行为。在资源和环境问题上的竭泽而渔,在体制的弊病上能拖就拖。邯郸十年换了七任市长,全国市长任期平均1.7年。新班子上马前半段是被“扶上马,送一程”,后半段则是寻找培养接班人。眼前的权力与利益分配就是一切,真正做事情的时间没有多少。

9、反腐败为什么不能有效进行?体现了从既得利益出发的一种权衡,即是腐败更可怕还是将反腐败的措施诉诸社会更可怕。这样的逻辑对于某一个具体的腐败分子而言,当然是成立的,但如果将其转化为一种体制性逻辑,问题就严重了。很不幸的是,上述逻辑远非是非体制性的。多年来的反腐败,基本停留在表演性和杀鸡儆猴的层面,而对于实质性的反腐败措施,尽管从上到下心知肚明,但一直没有根本性的推进,特别是将反腐败的措施诉诸社会,更是噤若寒蝉。

10、维护既得利益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我们社会把精力和资源过多地用到了这个地方。为了维护既得利益,不得不压制言论自由。可以想想,为了压制那些言论,我们用了多少的精力和资源?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就不得不千方百计想绕过民主这个坎儿。可以想想,为了不民主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儿,编造了多少理由和理论。为了维护既得利益,我们就不得不压制民众正当的利益表达,于是酿出了多少群体性事件,为了解决群体性事件就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很多在其他国家行之有效的反腐败措施我们都不敢采用,为此我们不得不使用那些笨拙而无效的运动型办法,为此又浪费了多少的资源和精力?须知,要同时实现既得利益最大化和维护社会的正常运行这两个目标,是一件相当困难和费力的事情。因此,我们这个体制是很累的,管理者也是很累的,从体制到管理者的心理负担都很重。更重要的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我们这个社会要付出更深远的代价。比如,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批普适价值?是普适价值中的什么让我们大动肝火?说穿了无非是民主自由,因为民主自由威胁既得利益。但直接批民主自由又不好听,只能拿普适价值说事了。但在信仰尽失、道德沦落的今天,连普适的价值也成了批判的对象,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但为了既得利益,又不得不如此。

11、造成社会衰败的根本原因是权贵资本主义的形成。过去很多人把权力和市场看成是截然对立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两个东西在中国结合起来了。好比原来人们眼中两个最不能结婚的人结婚了,不但结婚了,而且日子过得很好。过去认为权力在市场情况下会受到限制,现在恰恰是市场的出现使得权力有了更大的行使机会和场所。市场是权力在当中起作用的市场,权力是在市场当中行使的权力。而且,现在的权力因为市场化而有了更大的行使机会和场所,卖出了好价格。这是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在2002年的时候,我曾经提出“断裂社会”的概念(见http://www.blogchina.com/20090210664016.html)。权贵资本主义下的既得利益集团会形成一种“我们”与“他们”的区分或区隔。正如上面的分析所表明的,这种区隔已经在造成一种心理上的疏离感。

12、面对权钱结合时的中国思想界。对于权钱的结合,既要规范权力,也要规范市场。但更重要的是要切断两者结合的链条。最近茅于轼先生提出,不让有钱的人有势,不让有权的人捞钱。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要看到,关键的问题是权钱的结合。但目前中国思想界的情况好有一比:权力和金钱两个看起来不能结婚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家庭,而且日子过的还相当不错。这时,左派和右派的分歧形成了,一派说,你家的丈夫是个好丈夫,妻子是个坏妻子;另一派说,他家的妻子才是好妻子,丈夫是个坏丈夫。并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殊不知,人家小两口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13、由于思路错误,“维护稳定”的种种措施导致使社会健康化的变革无法进行,结果是进一步加剧社会的溃败。社会动荡是可以用“维护稳定”去对付的,而社会溃败却更难办。记得在菲律宾前总统埃斯特拉达因腐败而倒台的时候,美国的一家媒体评论道,这个国家的腐败所造成的内伤,可能需要这个社会的人用100年的时间为之付出代价。当腐败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当腐败成为一种无可厚非的价值,当腐败成为一种人人欲诛之又人人欲得之的东西的时候,整个社会生活开始进入变态的状态。历史将会证明,“稳定”不仅不会压倒一切,很可能会毁灭一切。因为这种僵硬的稳定压倒一切的思路,会将那些使我们这个国家健康起来的努力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14、权钱结合以及由此形成的腐败,从根本上扭曲了中国社会发展的进程。去年是中国改革30周年。本来,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人们期待着对改革的认真总结和深刻反思,期待将30年这样一个时刻作为发展新的起点。但遗憾的是,廉价的颂扬、言不及义的套话,使得这个大好的时机被放过。这说明,我们已经失去了面对现实,包括面对改革的勇气和能力。实际上,正如我在2005年的一系列文章中所强调的,改革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开始成为财富掠夺的战争,改革的共识已经基本破灭,改革的动力已经基本丧失。原因何在?就在于改革已经受制于既有的既得利益框架,即使是真正开明的改革者也无法摆脱这种制约。在这种情况下,扭曲改革的机制已经形成。即使是出发点良好的改革,最后的结果往往也是南辕北辙。

15、其实,中国的改革既没有有些人说的那么好,也没有有些人说的那么坏。我一直不同意将经济发展速度和人们物质生活的改善完全归功于改革,只要没有特殊的天灾人祸,经济本来就会发展。有人经常用今天的物质生活和30年前对比,以说明改革的成功,其实这当中除了在技术进步推动下社会正常发展的因素之外,生育率的下降和家庭平均人口的减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试想如果今天城市中的许多家庭是3个孩子的话,其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因此,可以说改革开放是沾了计划生育的光,改革是沾了开放的光(加快了技术进步)。我这样说不是否定改革,而是说对改革也要有一种理性的态度。改革的真正意义是使中国从一个扭曲和变态的社会转变为一个正常的社会,是汇入人类发展的主流文明。市场经济只是其中一个有限的部分。而这个过程其实远没有完成,近些年且有倒退之势。

16、中国的改革先天不足。回思改革的起点可以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些问题。中国的改革其实并不是始于“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改革的启动是几股力量合在一起的结果。这当中有民众改善经济状况的现实要求,有知识分子改变现状的理想,但其实更有力量的,是文革中失势者重归权力中心的要求。后者又有两部分人,一是想回到文革前的17年,一种是想借此走向一种新的文明。80年代初期改革即在这部分人的掌控之下了。不过,能够和当时形成对比的,是文革的荒唐岁月,所以掌握权力者充满自信。这种自信造成了80年代的开明。然而开明的表象掩盖了改革的根本缺陷,即没有一种真正的走向新文明的价值目标。

17、稳定已经开始演变为维护既有利益格局的一种手段。

这文章写的太对我胃口了~不得不赞~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2009年2月26日星期四

美国国务院《2008年度各国人权报告》中国部份


美国国务院《2008年度各国人权报告》中国部份

 

美国国务院于2月25日公布《2008年度各国人权报告》,以下是中国部份(包括西藏、香港、澳门)的摘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中国

约13亿人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个专制国家,中国共产党拥有宪法赋予的至高无上权力。政府、警察和军队最高层的几乎所有职务都由共产党员担任。最高权力属于由25人组成的中共政治局及其9人常务委员会。胡锦涛身兼中共总书记、国家主席和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三个权力最大的职务。文职政府总体上保持着对保安力量的有效控制。

政府的人权记录仍然恶劣,在某些领域出现恶化。在本年度内,政府加剧了对藏族地区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少数民族的严厉文化和宗教压制,增加了对异议人士和请愿者的拘押和骚扰,并继续严格控制言论自由和因特网。围绕奥运会和西藏骚乱等举世瞩目的事件,侵权活动达到高峰。同过去一样,公民无权更换政府。地方和国际非政府组织继续受到严格审查和限制。其他严重的侵权行为包括:法外杀人、对囚犯施行酷刑、逼供以及采用强迫劳动,包括使用监狱劳工。工人不能让独立工会作为自己在工作场所的代表,法律不保护工人罢工的权利。

政府继续监视、骚扰、拘押、逮捕和监禁新闻工作者、作家、活动人士和辩护律师以及他们的家属,而其中很多人只是为了依法行使自己的权利。缺乏正当的法律程序和对律师的种种限制禁锢了法治发展,对那些被根据与国际标准相差甚远的法律程序判刑或处决的被告人具有严重后果。党和政府对法庭和法官实施严格的政治控制,实行不公开审判并采用行政拘留。个人和团体,特别是被政府视为政治敏感的个人和团体,在集会自由、宗教活动自由和旅行自由方面继续受到严格限制。政府继续推行强制性的限制生育政策,有时导致强迫堕胎和绝育。政府未能充分保护难民,拘留和强制性遣返北韩人的问题依然存在。影响人权的严重社会问题包括:腐败盛行、人口贩运以及对妇女、少数民族和残疾人的歧视。

10月17日,政府将最初在奥运会前和奥运会期间实施的给予外国记者更多自由的有关规定永久化。新规定取消了过去要求外国记者在省或地区进行采访前必须事先获得当地官员批准的规定。

……

西藏

美国承认西藏自治区和其他省份的藏族自治州、自治县及自治城镇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西藏自治区的藏族人口约为280万,西藏自治区以外地区的藏族人口约为290万。政府严厉控制有关西藏自治区及西藏自治区以外藏族地区的消息,对进入这些地区也严加限制,因此难以准确判断那里践踏人权的程度。3月14 日藏族居住区爆发大规模骚乱后,控制手段进一步加剧。

本年度,政府在中国藏族居住区的人权纪录急剧恶化。当局继续严重践踏人权,包括采取酷刑、任意逮捕和未经法律程序进行拘留以及软禁。春季西藏高原爆发抗议示威后,官方明显加强了对言论、宗教、结社及迁徙等自由的限制。保护和发展西藏独特的宗教、文化和语言传统的问题仍然令人关注。

3月10日,一些寺庙的僧侣和尼姑在拉萨和其他藏族社区举行和平抗议活动,以纪念1959年的西藏起义。在随后的几日内,非宗教民众也加入了示威行列。为了阻止游行活动,当地警察动用了催泪瓦斯,采取逮捕行动,还对当地寺庙及民宅进行搜查。3月14日和15日,公安人员武力逮捕一些包括僧侣在内的示威人员后,拉萨发生骚乱。一些示威者对汉族和回族居民采取暴力,在某些情况下出现致命事件。示威者砸毁非藏族人经营的店铺和政府大楼并进行盗窃。示威活动迅速蔓延到西藏自治区和青海、甘肃及四川等省的其他藏族社区。示威者对僧侣和尼姑表示声援,同时对宗教信仰等基本权利受到限制以及经济和教育机会不平等表达不满。政府因此向藏族地区派出大量人民武装警察,对示威进行暴力镇压,导致人员死亡。人民武装警察还进行任意搜查和逮捕,严格限制西藏人和外国人的行动。本年度下半期,西藏自治区及四川、甘肃和青海等藏族地区仍有示威活动发生,有时演变成暴力。

……

香港

香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SAR) ,人口约为700万。1984年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The 1984 Sino-British Joint Declaration on the Question of Hong Kong)以及香港特别行政区宪法,即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简称《基本法》)(Basic Law of the SAR)明文规定,香港除防务和外交事务外享有高度自治。9月,举行总体上自由和公正的选举,选出由地区席位和功能界别席位两部份组成的第四届立法会(Fourth Term Legislative Council, LegCo)。文官当局总体上对安全部队保持有效的控制。

香港政府总体上尊重民众的人权,但一些核心问题依然存在。《基本法》的条款限制民众参与和更换政府的能力。关于新闻自我审查的指责继续存在。立法会提出或修改法律的能力受到限制,无权批准行政职务的任命。对妇女施暴的问题仍然受到关注。劳工面临一系列问题,包括最低工资和保障集体谈判权利的问题。

……

澳门

澳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人口约为54.3万。根据澳门特别行政区宪法,即《基本法》(the Basic Law),澳门除防务和外交事务外享有高度自治。在2004年最近一次的特别行政区领导人选举中,澳门特区行政长官何厚铧再次当选,连任5年。2005年,在总体上被认为自由和公正的选举中,选民通过分区直选选出了29人立法会中的12名议员。文官当局总体上对安全部队保持有效的控制。

澳门政府总体上尊重民众的人权;但一些问题继续存在, 最明显的是民众更换政府的能力受到限制,存在贩运人口的问题及官员腐败的报道。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

抄王之王! | 河蟹娱乐


太经典了~这个~

Posted via web from timnew's posterous